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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蠱?怎麼又是中蠱?白梟心痛如絞,牧其兒這些年,到底遭受了北蠻皇室多少迫害?
她那孩童般純真的笑顏下,又掩蓋了多少無處訴說的苦楚?竟都自己默默承受了。
蘇合在一旁一言不發,只是雙拳緊握,眼眸中都是紅血絲。
他內心裡已經是自責萬分。早知如此,他就該早點兒將真相告訴小主。
是去是留,也該由小主自己決定。
就算是留下,小主自己能有所防備也好。
他以為,他隱瞞真相,是在保護小主。
殊不知,是害了小主!他的確,配不上小主!
白梟緊緊握住牧其兒的手,眼眶酸澀,抱著一絲希望,詢問軍醫:
「你們可有解救之法?」
他雖是這麼問著,可他還記得,當初皇兄中了蠱蟲,連太醫院的院首張太醫,都是束手無策。
最後還是皇嫂,以自身血液為引,才引出了那蠱蟲。
他並非捨不得自己的血,只要能救牧其兒,就算要他全身的血他都願意給。
只是,他怕他的血,對蠱蟲沒有那般吸引力,豈不是讓牧其兒平白遭罪?
或許還會令情況更糟,蠱蟲藏得更深,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辦?
雖然牧其兒是他的愛妻,可皇嫂也是皇兄的心頭肉。
他猶記得,那次皇嫂從皇兄身上引出蠱蟲,是何等兇險。
他又如何能開口去求皇嫂,讓她冒著生命危險,來救牧其兒,他做不到。
幾位軍醫也是搖頭嘆息。
「王妃體內的餘毒,暫且不會威脅性命。
只是,那蠱蟲若不儘快驅除,恐怕,王妃會徹底喪失神志,繼而隕命。
我等並無治療蠱蟲的經驗,也只能盡力一試。還望北王恕罪。」
白梟的聲音低沉隱忍:
「她,還能撐幾日?」
軍醫面露為難之色。
「這,恐怕,不出十天半個月,王妃就,就沒救了。」
白梟閉了閉眼,若北蠻皇帝不是他親生父親,他定要親手殺了他!
為牧其兒報仇,也為赤那族子民報仇。
可偏偏,他就是有這麼個令他恥辱的生父!
白梟緩了緩情緒,問道:
「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軍醫想了想:
「若是,能找到母蠱……」
只是,找到母蠱又談何容易。白梟卻眼眸一亮,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有勞幾位軍醫,再商量下清除餘毒之法,我去找母蠱!」
「是,北王爺,通常母蠱,是以操控之人的血液浸養,才能成活的。」
軍醫提醒了一句,白梟感激地道謝。
「多謝,我知道了。」
蘇合搶先一步道:
「我去把國師的屍體給找回來。」
他話落,人已經出了屋子。
國師便是那操控之人。
既然母蠱是以國師的血液浸養的,那定然離國師府不遠。用國師的血液做引,也許就能找到母蠱。
好在北蠻國師才死了不久,放點兒血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將屍體帶去國師府!」
白梟囑咐了蘇合一句,又回過頭,看了一眼面色蒼白,毫無聲息的牧其兒,忍著心痛轉過頭去。
他要先去國師府,再仔細搜查一遍。
白梟邁步出門,差點兒與狂奔而來的小雷撞了個滿懷。
小雷猛地剎住腳步,看清楚眼前之人,真的是他的白梟大哥,又撲了上去,給了白梟一個熊抱。
「白梟大哥,你可算是出來了!你再不出來,我都要變成打洞的地鼠了!」
白梟無奈,抬手拎住小雷的後領,將他拽離了自己。
「小雷,隨我去趟國師府!」
「又去國師府?」
小雷剛得了白梟他們出了密道的消息,從國師府一路跑來,氣兒還沒喘勻,又要回去!
「路上說,快走!」
「哦,好。」
小雷只好又跟上白梟的速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待國師的屍體,被蘇合從亂葬崗找回來。他們忽略了國師那慘不忍睹的頭臉,割開了國師手腕上的皮膚。
一人接了一小碗血,沿著國師府四處尋找,仔細聽著動靜。
一直到天色漸黑,君凌雲和楚大將軍終於穩住了大局,也安了四位部落首領的心。
又將北蠻皇家士兵分派到四大部落生活。
只待明日,觀看完北蠻皇帝的處刑,四大部落的人,便要啟程回各自的部落去,安居樂業。
畢竟將士們剛得了一筆銀子,對未來可是滿懷希望。
楚雲溪幾人也睡飽了一覺,恢復了些精神。
他們各個都是連日勞累,未曾好好進食,如今終於大局已定,君凌雲命人備下兩桌晚膳。
想著他與楚雲溪、楚將軍、楚文忠、白梟一桌。
青楓、吳慮、司琪、蘇合,這幾個在密道中與他們共生死的親近之人,也得了君凌雲恩典賜宴,安排了一桌。
只是,飯菜已上,卻獨獨缺了白梟與蘇合。
「他們人呢?怎麼還不來用膳。」
君凌雲在外忙碌到現在,只以為白梟和蘇合還在守著牧其兒。
總不能一個沒治好,又搭上兩個。他們可都是好幾日沒進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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