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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想給外面的百姓,搭建一些臨時的帳篷,您覺得如何?」
楚雲溪看著荷香笑了。
「這等小事兒,荷香掌事,就自己做主吧。」
她昨日方才提點荷香,要自己多思考,荷香今日就給了她驚喜。
這樣對他們來說,舉手之勞的小事兒,對那些百姓,卻已算得上恩惠了。
「荷香這個主意,好得很。」
楚雲溪不忘誇獎一句。荷香高興地行了一禮,去吩咐人辦事了。
院子外面的百姓,看著醫學院的人出來支帳篷,都不明所以。
直到帳篷搭好了,請他們住進去,他們才恍然,原來這是為他們這些百姓搭建的。
這天下醫學院,免費給他們看診還不算,居然還為照顧他們,搭起帳篷。
有人已經感動得開始抹淚兒,像他們這種,連藥費都拿不出的人,誰會在乎他們的死活?如今被天下醫學院如此善舉,溫暖了冰冷死寂的心。
「真是醫者仁心啊!」
「楚大將軍一家,都是大善人,定會有好報的。」
「是啊,我們以後也不能忘了將軍府的好。」
百姓們議論紛紛,都是感念楚家的恩德。如今京城中,誰還不知道,這天下醫學院是楚家辦的。
楚雲溪卻在這時候站出來,朗聲道:
「大家要感謝的,應該是皇上和太子殿下。多虧了我們雲霄國,有皇上這樣的千古明君,太子殿下的宏願,才能得以實現。
而我們楚家,只是盡了臣子該盡的責任,不足掛齒。只要你們都能安居樂業,就是對國家最好的報答。」
在場的百姓們,都看向這個說話的少女,她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有魔力,讓他們甘願臣服其中。
不知是誰,帶頭朝皇宮方向跪了下來,高呼: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他人全都跟著跪了下來,一時間,對皇帝和太子殿下的感念之聲,迴蕩在萬靈山腳下。
而這聲音,自然也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哼,鬼精鬼精的丫頭。」
「皇上,那是太子妃知恩圖報,念著皇上您的好呢。」
福公公見皇上的表情,倒似是掛著笑,也就為楚雲溪錦上添花幾句。
「她那丫頭,可比你這老東西看得清楚。」
皇上放下手中的密報,楚雲溪曾和浩王有所接觸,而後,浩王就開始與手握京城周邊兵權的大臣秘密接觸。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他這個皇帝想到的,沒想到的,能辦的,不能辦的,這丫頭都已經在縝密地布局了。
小小年紀,還不居功,所有功勞,都推到他和太子頭上,倒是讓他無處指摘。
如今看來,楚家,並沒有什麼野心,還是全力支持太子的,他只怕以後,權利迷人心,再養出第二個蕭家。
「皇上,太子妃再聰慧,那也是您慧眼識珠啊,要是沒有皇上的提攜,她那聰慧,也只能放到後院兒爭鬥里去了。」
自古皇帝哪個不多疑?福公公服侍皇帝這麼多年,對皇帝心思的了解,甚至比皇帝自己還要清楚。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既不會貶低了楚雲溪,也讓皇上聽著舒坦。
果然皇上瞟了他一眼。
「你這拍馬屁的功夫,是越發精進了。不過,朕聽著舒坦。」
皇帝靠到椅背上,閉起眼,福公公說得倒是沒錯,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女子,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只要看好楚家三個兒子,不讓他們走到權利頂尖,總有權衡楚家的辦法。
福公公訕訕笑笑,伴君如伴虎,這可都是他活命的本事。
只是,他是看著太子殿下和安王長大的。
太子雖不苟言笑,可內心善良。安王雖八面玲瓏,卻心思狠毒。
他少不得暗中為君凌雲和楚雲溪二人,美言幾句。
天下醫學院,就在皇帝有意無意的監視下,順利地進展著,直到第四日,一具屍體,堵住了天下醫學院的大門。
一個身披麻衣,頭戴麻帽的婦人,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們是什麼狗屁醫學院?你們草菅人命,害死我丈夫。我那可憐的丈夫啊,本來只是傷了腿,這下兒可好了,賠上了性命啊,你們還我丈夫,還我丈夫!」
這婦人捶胸頓足,似是馬上要哭暈過去。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她也哭得更加聲嘶力竭。
「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可怎麼活啊?你們要是不給我們說法,我就帶著孩子撞死在這裡!」
她起身就要去撞門柱,被侍衛攔了下來。
「娘,娘,你別死,我不讓你死。」
那孩子嚇得抱著他娘的大腿不鬆手。這婦人作勢又癱了下去。
「你們天下醫學院,弄了一群庸醫,拿我們百姓的命練手,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昨日才受了醫學院恩惠的圍觀百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勸。
「你會不會搞錯了,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啊?」
這婦人惡狠狠地衝著說話的人呸了一口。
「呸,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吧?我丈夫都死了,死了!我看不是你家死了人,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唉,你,你這婦人,怎麼說話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