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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楚雲溪用過早飯,就找來曹管家,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吩咐他去給京兆尹府上的施詩小姐送去。
曹管家聽楚雲溪講了事情原委,攢了一肚子的火氣。
這邊京兆尹剛去辦公,就被告知停職查辦。自有人頂替他的職務。
太子查京兆尹,那是查得光明正大。京兆尹找了相熟的同僚,一番打聽,就得知查他,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他為官處事一向小心謹慎,實在想不通,怎麼會勞動太子殿下親自查他。難道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事兒?這麼快就暴露了嗎?
京兆尹神魂不定地回了府,滿府皆驚,如臨大難。
施詩當日回府,就沒敢說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闖了滔天大禍。當然,更沒敢去將軍府要銀子。
她正心神不寧,就聽下人說,楚將軍府上來人了,她嚇得一個趔趄。
楚雲溪要曹管家前來,是因為她覺得,要給足施詩「面子」。
若隨便派個小廝來,怎麼能有威懾力,當然是管家更有派頭。
京兆尹正還不知道是因為何事,被太子殿下抓了把柄,如今又勞動楚大將軍府上的管家登門,深覺事態嚴重,親自迎出門去。
「曹管家,快裡面請。」
「不必了!」
曹管家是來打臉的,既是打臉,自然看到的人越多越好。進去多不方便,還是門口說的好。
「施大人,這是我們家大小姐,賠給貴府施詩小姐的百兩銀子。讓施詩小姐,拿去買雙新鞋吧。」
雖說的是賠禮的話,下巴卻抬得高高。敢訛他們將軍府的銀子,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
京兆尹顫顫巍巍地,接過那燙手山芋似的銀子。
「曹管家,這,這從何說起啊?」
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已經豎起耳朵來聽著。曹管家也不讓大家失望,開口道:
「看來,施大人還不知曉,昨日,我們將軍府大小姐逛街,不小心踩了貴府施詩小姐的鞋。
賠禮道歉不行,貴府施詩小姐,稱自己的鞋子價值百兩,非要我們大小姐賠銀子。」
京兆尹的面色忽地蠟白一片,心裡咯噔一聲,將施詩罵了個百遍逆女!
周圍已經一片唏噓聲:
「這京兆尹家的小姐真是夠膽啊,讓護國大將軍府上的小姐賠禮道歉不說,竟還敢要銀子!」
「還張口就是百兩,看來京兆尹真是個肥差啊,府里小姐一雙繡花鞋就要百兩銀子。」
「可不是,夠普通老百姓吃多少年的了。」……
也不知誰家的人,說話這麼直白大膽,但這京城中,隨便拎出個來,都是幾品大員,或者皇親國戚。
他京兆尹雖官位也不算小了,可到那些大人物面前,還真算不上數。
京兆尹擦著額上冷汗。
「誤會,誤會,肯定是誤會了。」
曹管家見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繼續道:
「我們小姐素來節儉,出門並未帶這麼多銀錢,這不,今日就差小人,來給施詩小姐送銀子了。」
想必今日之後,施詩也能「名揚京城」了。
「曹管家,小女不懂事兒,我定當親自押著她,去給楚大小姐賠罪!還請曹管家,在楚將軍面前美言幾句,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
京兆尹差點就給曹管家跪下了,礙於身份忍住了。
「我們大小姐喜清淨,賠罪就不必了,只是,我們大小姐說,不是人人都能賠得起百兩銀錢,若是施詩小姐下次再出門,碰到個普通百姓,可莫要再對人家喊打喊殺,讓人家跪下來舔鞋子才是。」
京兆尹聽了這話,更加冷汗涔涔,這是,挑明了說他女兒仗勢欺人了啊,還欺到了將軍府嫡女頭上。
「天呢,還讓將軍府大小姐,跪下來給她舔鞋子?她怕不是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吧?」
有人忍不住嘲諷道。
「一比之下,高低立見啊,能考慮到普通百姓,真不愧是未來太子妃。」
這話一出,眾人附和,達官貴人,真能想到百姓疾苦的,又有幾個。
一句太子妃,讓京兆尹茅塞頓開,難怪!難怪太子殿下會來查他!
孽障,真是孽障,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
「施大人若也知道百姓疾苦,就當多多約束家眷,不行奢靡之風,不欺弱勢之人,那曹某就不枉此行了。」
曹管家完美地辦完了楚雲溪交代的差事兒,打道回府。
「是是是,下官謹記,定當嚴懲小女,絕不敢再犯。」
京兆尹見曹管家走遠,怒氣沖沖地朝施詩院子而去。
「來人,給我拿家法!」
「父親,父親,女兒哪裡知道她是將軍府大小姐,她開始也沒有亮出身份啊。」
施詩到現在,還覺得是楚雲溪隱瞞身份導致的,並不覺得如果換成別人,她也是做錯了。
「啪!」
「啊~,父親你真的狠心打女兒嗎?」
「你還敢狡辯,就算她不是將軍府大小姐,你就可以隨便欺壓了?」
「啊~,父親饒命啊!」施詩四處躲著。
「饒命?我的命誰來饒還不知道呢!你個混帳東西!你的鞋就那麼值錢?啊?」
「啪!」
「父親,女兒真的知錯了,您就饒了女兒這回吧,嗚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