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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挪步走到北蠻皇后的棺木前。
緩緩移動視線,看向了那棺木中,身著鳳袍的女人。
她雙手放於腹部,姿態優雅,似乎只是睡著了。可那脖頸上的紅痕,依舊是那麼奪目。
白梟想起青楓所說,她是被北蠻皇帝,懸屍於朝堂之前。
「母親,我出生之時,你可有為我的到來而歡喜?
我哭鬧之時,你可有心疼地抱過我?
我被送去赤那部落的時候,你可有不舍落淚?
得知我的死訊,你可有過悲痛之情?」
白梟在北蠻皇后的棺木前,喃喃自語。
也不知是說給北蠻皇后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喊北蠻皇后為母親。
「都道人死孽消,母親,我不恨你了。此生緣斷。來世,我們不要再做母子了。」
白梟在北蠻皇后的棺木前,不知站立了多久,再出來時,天上已是月朗星稀。
青楓卻還在外面等著他,雖然隻字未言,可白梟領他的情。
也許此刻,任何言語,都不如一個能理解他的兄弟作陪。
他走上前,拍了拍青楓的肩膀,淺淺勾唇,他雖然失去了很多,卻也得到了很多,此生值得。
次日,天邊泛白之時。
昏睡中的牧其兒,緩緩睜開了眸子,只覺恍若隔世。
這裡是,北蠻皇宮?她在此生活了多年,再熟悉不過。
她明明記得,她在為雲霄國大軍,打開北蠻國都城的大門。
怎麼會,睡在了北蠻皇宮裡?她難道,是被人給暗算了?
「牧其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牧其兒正想到被人暗算,忽聽得這一聲喊,驚得她挪出了半個身子。
穩了穩心神,才看清她身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牧仁哥哥。
可是,她和牧仁哥哥,為什麼會都在北蠻皇宮裡?
他們不是,正在都城城門處,隔空對視的嗎?
難道他們二人,都被北蠻皇室給暗算了,關押了起來?
白梟見牧其兒見鬼似的看著他,心裡已經慌亂一片,牧其兒該不會是,腦子受損,當真記不起他來了吧?
「牧其兒,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
他試著安撫牧其兒的情緒,卻見牧其兒的眼眸瞪得更大。
他這話,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嚇到牧其兒了?
第639章 公開處刑北蠻皇帝
白梟急道:
「我是你的牧仁哥哥啊。我們兩個,自小定親,青梅竹馬,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夫君了。你,你能記起我來了嗎?」
看著白梟殷切期盼的眼神,牧其兒有些害怕地伸出小手,在白梟的額頭上探了探。
他該不會是,也被人下了那種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藥了吧?
要不然,怎麼會有些神經錯亂,神神叨叨?
牧其兒試探著問道:
「牧仁哥哥,你還記得,我們兩個,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嗎?」
白梟眼眸一亮,緊緊抓住牧其兒的手,興奮無比。
「你還記得我?你真的還記得我?」
牧其兒緩緩搖了搖頭,就在白梟被她這搖頭,嚇得心肝亂顫之時,牧其兒一邊下床,一邊道:
「牧仁哥哥,我先去探探出路,看看能不能找個軍醫給你把把脈。你可能是這些日子太過操勞,睡眠不足,才會胡言亂語的,你等著我。」
牧其兒沒走兩步,卻被白梟伸手拉回,緊緊抱在懷中。
「牧其兒,你好了,你沒事兒了,你沒有失憶,真是太好了。」
白梟只抱緊牧其兒,已經無法抒發他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抱起牧其兒就轉了幾圈兒。
驚得不明所以的牧其兒花容失色。
「牧仁哥哥,你快放我下來,我們還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北蠻皇宮裡,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白梟這才定了定心,將牧其兒抱回床邊坐好,認真看著她。
「牧其兒,這幾日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慢慢說與你聽。」
……
半個時辰後,牧其兒眼眶紅腫,她低垂著頭,與白梟一起,來到了君凌雲與楚雲溪的面前。
正在用早膳的楚雲溪驚喜道:
「牧其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牧其兒剛止住的淚,便又洶湧而出。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
「皇上,皇后娘娘,是我該死,總是為虎作倀,敵我不分,你們狠狠罰我吧。」
白梟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卻沒有扶牧其兒起身,也沒有為她求情。
他知道牧其兒心中的自責,如果換做是他,傷了同伴,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若牧其兒需要贖罪,他願意代為受罰。
楚雲溪卻從座椅上起身,來到牧其兒面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快起來,白梟都喊我皇嫂了,你怎麼還這麼生分,叫我皇后娘娘?」
牧其兒聽楚雲溪如此說,才敢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去看她。
楚雲溪看著牧其兒紅腫的眼,認真道:
「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把別人的錯誤,強加到自己身上。」
「皇嫂。」
牧其兒聲音哽咽,她沒想到,楚雲溪會如此大度。
楚雲溪的夫君,父兄,都曾因她涉險,楚雲溪卻能如此情真意切地待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