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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溪卻以為他是疼得面無表情了,趕緊上前查看:「凌雲,你傷在哪裡了?」
他已穿戴整齊,她實在看不出。
君凌雲看著他的女人身上,明顯是男人的外袍,眼眸危險地眯起。他心裡堵作一團,推開楚雲溪的上下其手。
「本宮有潔癖。」
楚雲溪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嫌棄自己?低頭一看,才想起她還披著君子楓的外袍,忙跟他解釋。
「世子是看我冷,才好心借我衣服,回頭你……」
她想說,回頭你還一件新的給世子,可君凌雲卻沒等她說完,便伸手一撈,扯下她身上的披風,扔到君子楓懷裡。
「我倒不知,你何時這樣好心了。」
就君子楓那個內心孤傲又悶騷的性子,以為他不知道?
何曾見他對哪個女子這麼關心過,無論是誰,敢打他溪兒的主意都不行。
「你小心些,別扯動了傷口。」
楚雲溪既心疼君凌雲,又覺得很對不住君子楓。
「世子,今日多謝你了。」
「無妨。」君子楓仍是笑著,一派風輕雲淡。
見楚雲溪渾身濕透。君凌雲又皺緊了眉,她就不知道打把傘?
「先披上我的。」
他指了指衣架,楚雲溪看到一件玄色外袍,她朝君子楓抱歉地笑笑,乖乖取下那衣袍,裹在自己身上,她現在確實需要件外袍。
君凌雲不爽地看向君子楓,為何這小子的眼光,總是和自己一樣好。他心裡不悅,嘴上也沒好氣。
「你來做什麼的?」
「本是想著來看看太子殿下還活著否,如今見到太子精神奕奕,我也就放心了,子楓就先告退了。」
不管君凌雲的黑臉,君子楓又轉向楚雲溪。
「楚小姐,那我們改日再見了。」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了,看著君凌雲宣誓主權的樣子,他的心緒不受控制地亂了,也怕被他們看出端倪,徒增煩惱。
「婉陶公主,不如,我們同路吧。」
君子楓不忘把八公主也帶走,留那二人獨處。
「哦,好。」
婉陶公主見君凌雲果真沒有大礙的樣子,也就沒有那麼擔心了。
君凌雲這才滿意了些,還算他小子有眼色。
君子楓已經走遠,見楚雲溪還看著,君凌雲不滿地伸手:「過來,還沒看夠?」
楚雲溪抿唇,君凌雲是傷員,她不與他一般見識。
楚雲溪做好心理建設,才走近君凌雲,掀開他的被子,就要去脫他的衣服。
君凌雲抓住她的小手,眼神灼灼。
「太子妃,原來這麼主動的嗎?本宮現在受傷了,恐不能滿足太子妃了。」
「別貧嘴了,快給我看看。」
楚雲溪覺得自己的臉皮,現在比城牆還厚了,面對君凌雲的調侃,都能淡定自若了。
君凌雲見小女人眼眶紅紅,也就不逗她了,將胸前的衣服打開給她看。
「沒事兒,一點兒小傷。」
見他胸口上裹著厚厚的布條,楚雲溪差點兒落淚。
傷到胸口,怎麼也不會是小傷啊,他剛才卻那樣肆意活動。
「疼嗎?」
她小心翼翼地輕撫著,那些包紮在他胸口的白布。
「溪兒,你這是心疼我嗎?」
君凌雲卻不正面回答,只反問她。
「傷得可深?要不要緊?」
楚雲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性命無憂了。
「你心疼我?」
君凌雲卻固執地又問一次,像個執拗的孩子。卻沒想到,楚雲溪的淚說掉就掉,吧嗒吧嗒,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第125章 女人是水做的
她若不心疼他,何必巴巴地,在宮門外等了那麼久,又淋了個落湯雞,他竟還問個沒完。
他不知,她上輩子,最後有多麼想要抓住他的手。
他不知,她在夢中,看到他為自己不得善終,她有多麼痛心悔恨。
他不知,她要多克制,才能不放棄她該做的一切,沉溺在他的溫柔鄉里。
他更不知,她聽說他受傷,有多麼害怕再一次失去他,怕得心都在顫抖。
直到看到他還能吃乾醋,她才稍稍安定了些,他竟一點兒也不明白,還一個勁兒地問她。
楚雲溪忍不住了,兩輩子的害怕與委屈,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君凌雲看她哭得傷心欲絕,手忙腳亂地撐起身。
「溪兒,溪兒?怎麼突然哭了?都是我不好,我錯了,你別哭了。」
楚雲溪見他起身,嚇得又差點兒丟了魂,傷了胸口怎麼能亂動?
「你別動,快躺下。」
她急得跺腳,哭得更凶了。
「我沒事兒了,真的,只是傷了點兒皮肉,已經不疼了,太醫的醫術好著呢。」
君凌雲此刻,哪裡還顧得上吃醋,試探,只想安撫好楚雲溪崩潰的情緒。
「怎麼會不疼?流了那麼多血,都纏成這樣了,嗚嗚……」
她以為君凌雲是為了安慰她,強撐著,傷心更甚。
君凌雲從沒有看過哭成這樣的楚雲溪,一時間頗為手足無措。
就算是前世那樣悽慘的處境,她也沒有在他面前,如此痛哭流涕過。
他眼中的楚雲溪,總是堅強的,聰慧的,俏皮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