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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村口那棵槐樹下,老人不在,小矮桌子還在,桌子上是一疊槐樹葉子做的面具,微風吹來,那棵巨大的槐樹葉子發出嘩啦的聲響。
一人一NPC的目光,被那棵巨大的槐樹吸引。
一張人臉掛在了槐樹上,那人臉痛苦且絕望,他在無聲的吶喊著,伴隨著他臉上的表情出現了掙扎的表情後,慢慢的被絕望覆蓋。
這張人臉,就掛在槐樹上面,維持了將近三分多鐘的時間,隨後這張臉像是一張正在播放的幻燈片,它的亮度一點點的暗淡下來,面孔白皙逐漸變得模糊,和槐樹的葉子顏色融合,五官消失不見,等光度不見了,這張臉就被一片槐樹葉子所取代。
微風徐徐,槐樹的葉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的寧靜,祥和。
江白羽覺得自己的心態越發的穩健了,他看到這一幕居然沒有恐懼和害怕,而是死死的盯著,目光都黏在了那張臉上。
這張臉,他認識。
「是前天我們在村口遇到的輪迴者。」
王聖之記憶力異於常人,這是許多輪迴者被強行逼出來的一項技能。
「是他。」
江白羽猜測:「那麼,他是今天的祭品,所以他的臉會出現在這顆樹上?」如果這猜測是真的,每一個祭品的出現,這棵槐樹就會多出一片葉子,那這個村子有多少祭品出現?
望著頭頂被槐樹所覆蓋的天空,江白羽無法想像,這一棵巨大的槐樹,到底有多少片葉子,如果把這些葉子換成祭品,這每一片葉子就是一張面具……
這一刻,江白羽再也感受不到,樹蔭底下的陰涼了,他只感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後背冷汗連連,他不敢再站在這棵槐樹底下,大步的來到有太陽的地方。
太陽曬的皮膚很灼熱,甚至有點疼,可即便如此,江白羽還是感覺有涼氣從腳板底,一直竄到他的天靈蓋。
江白羽能想到這裡,王聖之也聯想到了,在江白羽前腳離開,他後腳就跟上了,他上次進入這個恐怖世界,任務跟這村口的槐樹絲毫沒有關係,因此,他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所以這槐樹葉子就是一張張人臉的事,他也是剛剛發現。
不,應該不是剛剛,前天在村口領取面具的時候,就發現了。
那個時候,樹上的人臉,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而今天,上面掛著了一張,他們認識的輪迴者的臉,完全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那個祭司認識我們所有進入村子的人,我們在他這裡領取面具,是沒有佩戴面具的。」也許村裡的人不知道有輪迴者進來,可這個老人,他是知道的,輪迴者都是陌生的面孔,而且他不但把槐樹葉子面具給了這些陌生人,他還是舉辦祭祀大會的祭司,所以,他是知道,這些面具是怎麼來的。
王聖之說出心裡的猜測:「這個老人應該是一個特殊的NPC,他知道當年村里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這次任務主線里,小町偽裝成河神,小町所佩戴的面具,跳的祭祀的舞蹈,小町所做的,他都知道。」
江白羽反問:「如果這個老人就是小町呢?」
王聖之搖搖頭:「小町被村民投入河裡,淹死了。」
「任務提示有說,小町死了,河邊出現了一張河神的面具,跟小町戴的一模一樣,後面被小町的朋友撿到了,小町的朋友再次扮演河神祭祀,祈求風調雨順。如今村里,扮演這個角色的人,就是祭司。」也就是坐在村口,每天以槐樹的葉子,製作面具,把一個個祭品推向河裡的老人。
所以,這個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就是當年,指認小町,拆穿小町身份,讓小町死於村民之手的朋友。
那麼,這些年來,這個老人還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小町呢,是真的死了,還是被河水中的鬼怪剝掉了臉皮,不然那河邊怎麼會多出一張河神的面具?
這跟被鬼怪拖入水後,那些輪迴者的下場很相似,不得不讓江白羽往這邊想。
他們就站在槐樹外圍,等了許久,然後看到了那個身形不穩的老人,他身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鈴鐺,走路的時候,還發出各種奇異的叮噹聲。
這聲音伴隨著他的腳步,就響一次,空靈且清涼,隨著槐樹葉子發出嘩啦嘩啦聲,平添了幾分陰森。
老人先是回到屋子裡,他取下身上的鈴鐺,又換了一身的衣服。
在他的家中,睡覺的臥室,靠床邊的小桌子上,有一個小龕,這小龕是專門用來供奉佛,神,而現在裡面,有一個小小的人偶。
那人偶就是用普通的泥丸所捏,而今隨著鮮血灌溉,這泥丸捏的小人偶,逐漸有了人的模樣,它的皮膚出現了人類的皮膚,模糊的五官,一點點的有了影子,若隱若現,幾乎成型。
老人對著那小龕拜了拜,隨即從懷裡掏出一根針狀的東西,對著那小龕,一滴滴殷紅的血從針尖器具滲出,落在那龕籠上方,在那幾滴血液灌溉,龕中小人蒼白的皮膚有了一絲血色,愈發有人的皮膚的逼真感。
做完這一切,老人出了門,來到了槐樹下,他頭頂上的槐樹搖晃了一下,一片葉子掉落,老人撿起那片樹葉,拿起筆,開始繪畫了起來。
江白羽他們是沒有看到這個老人在房間裡所做的一切,他們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老人再次繪畫槐樹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