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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逃離這個虛假的世界。
拔掉手上的針管子,扯掉頭上的電極片,手指頭,腳指頭上的夾子也一併扯掉,韓舟不管護士的驚叫,他連鞋子都不要了,現在的他只想要離開這裡,他不能繼續留在醫院。
如果真的被治好了,他又恢復原來的樣子,那他的覺醒有什麼意義?
就像是一個程序,一切按部就班,被外面的人參觀,支配,控制,想要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如同傀儡的過完一生嗎?
這不是他想要的。
從病房裡跑出來,韓舟心情飛躍,他覺得他很快就能找到真相了。
可就在他跑出病房沒多久,那個尖叫的護士就按響了緊急按鈴,然後對講機呼叫:「科室里的人快來,有病人跑出去了,是一個有潛在危險的精神病人!」
走廊里很快就湧出了一群穿白大褂的,韓舟見勢不對,調了一個方向,可他身後同樣也有一批人。被抓住,牢牢的按在病床上,手腳這回不是電極夾子,而是很寬的綁帶,韓舟徹底被固定在床上了。
「放開我!我沒用病,我只是想出去!我不想治病了,我要回家!」韓舟大聲呼喊,希望醫生和護士能聽到他的吶喊。
然而,此刻的韓舟就像是病毒,他的程序出了問題,到他嘴巴的話,變成了胡言亂語,他奮力的吶喊變成了暴力傾向,有非常嚴重的打人傾向。
醫生一看這情況不對勁,直接讓護士給打了一針鎮定劑。
接下來的日子裡,韓舟除了上廁所,和吃飯那小會兒時間,其他時間他都是被迫昏迷,打各種可以治腦子的針。
韓舟的家人非常擔心,經常來醫院看看,然而韓舟每次看到家人都非常激動,暴力傾向更嚴重了,醫院這邊就建議,為了妥善治療,避免應激反應,讓韓舟的家人減少探視。
韓舟覺得一直這樣不行,他的記憶越發模糊了,回應醫生的測試都是機械性的,偶爾動一下腦子都要思考半天。
不能再回到過去那樣的日子了。
如果一直那樣,他很可能真的會死,真正意義上的,沒有自我意識的那種,那個時候的他,就變成了這個虛假世界的一道程序。
韓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腦海里會有這樣的想法,可就是這樣的想法,卻讓他深信不疑。
一天夜裡,韓舟從病房裡跑出來了,利用上廁所的期間,撞暈了值班護士。
逃離病房,逃出醫院,韓舟帶著虛弱不堪的身體,一路東躲西藏,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不想治療了,就算是發病也要留在家裡,這樣的話他還有機會可以翻盤。
家裡人對於韓舟從醫院裡跑出來非常的吃驚,他們不敢刺激韓舟,發現韓舟回來只是吃東西,休息睡覺,也沒有去打擾。
家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彼此之間偶爾有一個眼神交流,都會下意識的躲閃。
此時的韓舟早就被醫院折磨的身心疲憊,只想回到家裡好好的休息,養精蓄銳,對於家裡人躲躲閃閃的行為下意識的忽略了。
他覺得這樣也不錯。
美美的睡了一個安穩覺後,韓舟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的疲憊好了許多,他打算潛伏一段時間,後面再繼續研究這個世界,只不過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早餐還沒吃,迎接韓舟的是一群白大褂。
這次來的不是醫院的車子,是精神病院的車子,他們開著車子,還帶來了電擊棒,擔架,還有綁帶……
韓舟不可置信,無法接受最親近的家人把他送精神病院的事實。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又沒有病,你們把我送到那種地方,不是讓我去死嗎?」
痛苦的咆哮聲變成了胡言亂語,痛苦的表情在韓舟的家人面前變成了猙獰的扭曲。
再看到韓舟滿臉淚水,韓舟家人心疼的不行,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只能狠下心腸來。
「舟舟啊,你放心去治病吧,這樣對你好,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沒事的,你跟著他們一起去,不要亂來,聽醫生的話,他們不會害你的。」
……
看到家裡人痛苦的表情,韓舟這才意識到,家裡人都怕他,恐懼他,周圍人都像是看到了恐怖的病毒,生怕被波及,傳染到,那種嫌棄的,鄙視的,像看到髒東西一樣的眼神深深的刺疼了韓舟。
他想笑,也想哭。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麼就變成了病毒了呢?
被捆綁在擔架上,搬運到車子裡,韓舟沒有再繼續反抗了,他的一切反抗在這裡是不對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懼,都感到害怕,想要他消失,卻沒有合法的程序,所以他被迫送到了精神病院。
等到了精神病院,韓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他的小區和精神病院很近。
不,確切的說,醫院和精神病院很近。
小區到精神病院開車起碼有半個小時的車程,而醫院到精神病院,就一條馬路的距離。韓舟手腳銬上了手銬,行動比較緩慢,這裡的護士,醫生,都帶有電棍,一個不聽話,直接來一點擊。
「又來了一個。」
「估計一覺醒就到處喧譁,想要告訴周圍人真相,可惜,被當成精神病關起來了。」
「哎,可憐的倒霉鬼。」
……
韓舟:「……你們也是這樣被關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