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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父還沒說什麼,安卉先開了口:「我哥做任何事情都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錢!」
「對對對,咱妹子說得可太對了。」錢大富滿臉的喜氣,哪怕外頭還在飄雪花,能掩蓋不住他的滿臉紅光。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凍的。
「……行吧,你高興就好。」安父是無法理解錢大富這種人的,就算他也愛錢好了,那也得勞逸結合。只因他信奉的是,該是他的誰也搶不走,不是他的搶也搶不來。
雖然無法理解,但他選擇尊重並祝福。
可隨即,安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驚愕:「這也不對啊,你跟我說,在家裡過完元宵節後,還要順帶把咱們洛江縣那位鐵腦殼的縣太爺捎帶過來的。他不是年後就要去梁曲縣任職了嗎?你年前還跟我說,縣太爺只讓你把他一家老小送到碼頭就成,你說你準備好人做到底,乾脆給他送到梁曲縣得了。」
其實這跟好人不好人的也沒啥關係,畢竟真正幹活的人也不可能是錢大富本人。他連商船都有,那肯定少不了馬車的。隨便差遣幾個下人,把縣太爺全家人以及全部家當都送到梁曲縣去,倒也費不了什麼事兒,還能多要個人情。
錢大富:……
他就說他仿佛忘記了什麼事兒!
完了完了,鐵腦殼縣太爺搞不好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於是,錢大富連杯熱茶都來不及喝,丟下禮物連滾帶爬的跑了,一副倉皇逃離的模樣,仿佛背後有鬼在追。
安家父女倆面面相覷。
片刻後,安父忍不住吐槽道:「他還老嫌棄他兒子不靠譜,他自個兒呢?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老子不靠譜,兒子能靠得住才叫怪了!」
「沒事兒,這不是還有爹您嗎?」安卉就很淡定,「您老人家要做的就是長命百歲,要不然錢大富為了老錢家的將來,指不定就要把自己活埋了。」
安父:……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老話也不一定是對的,要不然不得成了自己罵自己了?
假裝沒剛才那回事兒的安父,放下茶盞起身去看錢大富丟下的禮物了。
禮物還是很不錯的,年前送的年禮主要是遵循地方傳統來著,就是以吃食為主的年禮。像吉祥糕餅、臘肉火腿、米麵油等等,反正目測那個數量,是足夠安家上下吃小半年的了。要知道,如今的安家已經不是從前了,除了父女倆之外,還多了不少下人,光是廚娘就有三個。
不過,年禮多半不會特別貴重,但剛才錢大富丟下的禮物卻只能用貴重來形容了。
「他瘋了?」安父拆開禮物看了一眼,語氣從一開始的疑惑變成了肯定,「他肯定是瘋了。」
聽老爹這麼說,安卉也充滿好奇的湊上前去,然後就發現精美的禮盒裡,裝的是頭面首飾。
說起來,這還是她頭一次近距離觀看整套的頭面首飾。雖說這玩意兒沒有明確的數目規定,但一般整套的頭面首飾,最差也會有八件。
分別是髮釵兩支、手鐲一對、耳環一對以及兩副項鍊。
這其實挺好理解的,首飾這玩意兒除了價值之外,還包含了美好的寓意。而傳統的說法就是成雙成對才是象徵著美好,因此不管有用沒用,反正這年頭的首飾都是對出的。
但錢大富送來的並不是八件套的頭面首飾,光是鐲子就有兩對,還有三對耳環,髮釵六支,甚至還有梳頭的工具以及幾樣額飾。
安家父女倆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安卉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錢家老太太還好吧?別是她出了什麼事兒。」
破案了,肯定是錢大富又想要安父幫著埋人了,所以才給了這麼多貴重的首飾。安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樣就可以理解了,不過還是偏貴重了一些:「怪不得他連縣太爺都顧不上了,這就說得通了……我得拿出看家本事來幫他埋人。」
此時,安卉已經跑到櫃檯後頭,拉開她的記帳小本本,一頁頁的翻著。
從很早以前開始,安氏殯葬鋪就走了預約模式。考慮到並不是非要安父主持後事才能求得祖宗庇佑的,所以跑來預約的人還真就不少。當然,年前已經解決掉了一部分,就算還有一些預約的,人家也不會選在正月里。
翻看了一會兒,安卉點點頭:「最早的預約是在二月十三,爹您完全來得及回一趟洛江縣。」
「他沒說讓我幫著操持後事呢。」安父思考了一下,「那我還是按照原計劃,先去一趟梁曲縣,幫那個倒霉小姑娘解除庇佑再說。不對,兇手還沒伏法……我想想啊,到底是先回洛江縣把錢老太太埋了,還是先去梁曲縣把甄家滅門慘案的後續了結了。」
這可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難題啊!
與此同時,洛江縣的縣衙後宅里,鐵腦殼縣太爺已經聽說錢大富倉皇跑路的消息了。最開始他還不信,覺得錢大富應該不至於給他來這麼一招人走茶涼,再說他還沒走呢!
但事實勝於雄辯,錢家父子確實出門去了。
萬幸的是,錢管家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並且他也知道老爺答應了縣太爺幫忙送一程。於是,他安排了餘下的事情,生怕這位鐵腦殼的縣太爺臨走還要搞事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