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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偶爾也會有反覆上門的,或者找中間人說和,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插個隊什麼的。反正開店的時間長了,什麼樣的客人都會碰到的。
但眼前這個男子真的很特殊啊!
待進了鋪子,那人二話不說,繼續跪下磕頭,砰砰砰的幾個響頭下去,直接就把額頭上磕出了腫包來,看得出來是真賣力磕啊!
饒是自詡見過了大世面的安父都不由的後退一小步,看來也是被唬得不輕。
不過他也沒讓起,而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連續磕了好幾個頭後,才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到底想要求什麼?有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嘛?」
這時,安卉插嘴道:「他想求發財。」
聽到這話,安父更狐疑了:「這又不是什麼離譜的庇佑,怎麼就鬧成了這副架勢?你哥也是求發財,我也沒見你咋樣啊?」
「大概是因為我哥求的不是在賭桌上贏錢吧。」安卉抬眼望向頭頂的橫樑,語氣滄桑的回答道,「他也不是頭一次來了,前幾次還算存有點兒理智,這回大概是輸慘了,保不准還欠債了。」
不想,聽到這話後,那男子猛地一個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安卉:「您也是大師啊?您怎麼知道我欠債了?」
安卉心說賭狗欠債又什麼好奇怪的?
賭狗和欠債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鎖死!
「你別管她。」安父只覺得頭疼,「等下,賭桌?贏錢?不是你打算向你家祖宗求一個逢賭必贏的庇佑啊?」
他不說這話也罷,一說這話,那賭狗立馬就兩眼放光,恨不得再給安父多磕幾個頭:「對對對,逢賭必贏!大師您說的太好了,真是太好太好了!」
「好、好個屁!你走!」安父也不裝了,拿手指著門口讓僕從把人丟出去。
安卉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叫你裝好人,我都已經讓人把他轟出門了,你偏又讓他進來了。」
「……唉,算了。」安父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尤其那賭狗出了門後還不忘哭天搶地,雖說殯葬鋪門口哭成那樣也完全可以理解,可安父還是煩,吵死了。
考慮到最近生意挺一般的,再說其實這會兒時間也不算早了,安卉索性提前打了烊,然後在僕從的掩護下,從後門偷偷的溜走了。
走了走了,不奉陪了。
離開了富貴大街後,安父才開始詢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安卉答道:「就像爹你看到的那樣,一個賭狗三天兩頭的往咱們鋪子裡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說的只要有錢就能求到發財的庇佑。一開始還好一些,說是只要求到了庇佑,給五倍十倍的錢也無所謂。後來大概是贏到了一些錢,又拿現錢來請你。再後來估計是輸慘了,哭著喊著求救命……反正就那樣吧。」
面對這樣的答案,安父很是無言以對。
不等他再開口,安卉就搶先問道:「你呢你呢?鐵腦殼的縣太爺是不是真的要搞你?」
「沒,就是他一個同僚,家中的髮妻已經病了很久了,想著先跟我定下來,等那邊人一沒,就幫他求個仕途順暢的庇佑。」安父抬眼一看,就看到自家閨女死魚眼的看著自己,頓時一樂,「不是你想的那樣,人家病了真挺久的,估摸著有十來年了。今年這情況看著是很差,連大夫都說不定啥時候就沒了。再說了,人家髮妻也有親生兒女,當爹的仕途好,對兒女也有利啊!放心吧,真不是害人。」
那也不能是害了人之後,再求被害者在地下保佑上頭的人吧?
邏輯是這樣的,要是不相信因果報應的人,直接就不會來找安父求庇佑。反之,都已經信了這個,哪裡還敢幹這種缺德事兒?真不怕庇佑變成詛咒啊?
安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說,這世界上怎麼什麼人都有啊!
「對了,我哥來找過你。」
「知道了,他帶著他家胖兒子去梁曲縣找我了。也一樣,不是為了他自己,是一個連他都要巴結的人家。」安父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大致上就是錢大富想要跟某個富商搭上關係,又不知道從何下手,聽聞那家有一個砸在手裡的閨女已經成了父母的心結了,因此才會來找安父,想問問這事兒有沒有解法。
安卉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我其實壓根就不會這些事兒,後來想想,誰家還沒個祖宗呢?就讓他去問問那家的家主,要不要跟祖宗求個庇佑,好讓他把閨女嫁出去。」說到這裡,安父居然還賣了個關子,故意停頓下來看向安卉,「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呢?」
既然安父拖了那麼長時間才回家,就說明他其實還是做了不少事兒的。安卉當下就道:「結果就是答應了唄,所以你才會耽擱那麼久,是跑去幫人家求庇佑了吧?」
「不,我沒求,但我的確多等了幾天。我也以為那家既然那麼犯愁,怎麼著也會讓我試試看的,大不了就是不成嘛,那定金也是錢胖子給的,對方又沒什麼損失的。結果啊,那家沒答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