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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了這些僱工也不妨事兒,畢竟這都沒生意了。
又兩天後,王家名下的所有鋪面宣布暫時歇業。
其實從這點來看,縣太爺的能力很不錯,沒看到老百姓憤怒歸憤怒,也沒出現打砸的情況,最多就是全面拉黑,這就是有素質的表現了。
而此時,安父也回到了縣城裡,他又給丁家人求了一次庇佑,這次改成了保佑孩子平安歸來。出乎意料的是,代價仍然是錢財。
他一直沒想明白,但丁家人反而安慰他無妨的。有錢沒錢都是一樣的過日子,最重要的還是家人團聚。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安父也就淡定了。
買賣嘛,你情我願就可以了,當然大前提是不能觸發法律。
結果等安父一回到縣城裡,就聽到了各種超自然的謠言。經過了這幾天的發酵,原先那些扯淡的謠言又變質了,開始逐漸往靈異方向大鵬展翅。
最新的一個是,據說王家人都是千年老妖,專門吃小孩子的!還有人說,跟王家結親的兩家人,就是王老爺的兩個兒媳婦娘家,大兒媳婦是黑熊精,喜歡吃小孩子的心肝肺,二兒媳婦是豺狼精,喜歡把人的腦殼殼敲開,挖裡頭的腦髓蘸醬吃。
安父:……
本朝的基礎教育還得加強啊!
在聽說安父回來後,錢大富還特地跑來找了他。當然,不能用跑來形容,應該是抬。
「你也消停點兒,縣太爺不是走了嗎?你裝這樣給誰看?看起來咋比前些日子包得還要誇張?咋小腿還綁上木條了?誰骨折跟你似的,一開始沒發現,過兩天突然又出現新情況了?」
安父覺得錢大富簡直比那些謠言還離譜,裝病裝傷是沒啥,你倒是統一一下啊!
錢大富欲哭無淚:「真的!我這是真的!」
「……你高興就好。」安父懶得跟他爭執,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充分的說明了他此時的心境。
這下,錢大富是真的哭了。
「是真的啊!安大師你走了以後,我就又倒霉了!先是跟同行相聚的時候,狠狠的摔了個大馬趴,後來回家時,不知咋地特別邪乎的半夜睡覺,咣當一聲摔到了床榻上,愣是給我把小腿骨折了。」
安父無語的看著他。
錢大富還稀罕了:「您怎麼不勸我給我爹遷墳了?」
「我勸了你也不聽呢。」安父一聲嘆息,「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我看你就這樣了,習慣就好。」
聽到這話,錢大富還嘿嘿的笑了兩聲,不過很快他就仿佛剛想起了什麼事兒,猛的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頭,隨後一聲悶哼:「哎喲我忘了頭上撞了個包!」
安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對了,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一聲!」錢大富難得露出了格外嚴肅的表情,事實上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確實非常嚴重。
不提外頭那些離譜到了極致的謠言,錢大富這邊才是真實的消息來源。
他告訴安父,王家鬧內訌。
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一個家裡人多了,想要每個人都齊心協力是不切實際的。當然,順風順水的時候肯定沒問題,可一旦出現了突發情況,像如今這般,鐵定有人跳出來為自己打算的。
縣太爺出身不錯,腦洞又特別大,哪怕他人不在縣城裡,臨走前也是一一叮囑過的。
在他的授意下,王老爺的家眷被抓到了牢里後,並不是一視同仁的。最慘的是王家兩位少爺,進來先一頓板子,什麼都不問什麼也都不指望,打完了再說。而且這倆挨打的時候,衙役還特地將王老爺帶過來,讓他親眼看著倆兒子挨板子。
所謂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撇開這父子仨,女眷們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的。像年幼的孩子,衙役們還是有惻隱之心的,並沒有真正的收監,而是安置在了縣衙的後宅里。這裡特指十歲以下的孩子。
像王老爺的妻子和兩個兒媳婦,那就沒這般幸運了。非但享受了跟普通犯人一樣的待遇,還要面臨被其他犯人冷嘲熱諷的窘境,至於吃不好睡不好那就更不用說了,在牢里怎麼可能吃好睡好呢?
除非正房太太外,甭管是王老爺還是兩位少爺,都是納了小妾的。這妻子尚且還熬得住,畢竟她們也別無選擇,小妾就不一定了。
就有小妾熬不住了,直接告訴衙役,她也是被拐來的,願意配合縣衙。
只要有人起了頭,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王老爺的父母是直接病倒了,他們沒說兒子的不是,兩個兒子心知父親犯案自己肯定逃不脫,也閉口不言。王老爺的妻子也勉強忍住了,畢竟只有她一個人離開,沒有相公和兒子還有孫兒們,日子也沒啥盼頭了。
可隨著王家二少奶奶的開口,情況就立馬變了。
她指認自己的相公也有參與拐賣事宜,還曾經親手殺死過不聽話的孩童,其中就包括前陣子的丁家孩子。
……
安父臉色都變了:「你確定?她說了丁家?可她不該知道得那麼清楚吧?除非她本人也有參與進去。」
錢大富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她沒有明確的說出來,那家人的姓氏。但她說,她相公喝醉酒後,告訴她之前在一戶人家裡,當著那家的老太太的面,搶走了一個男童。還說,那個孩子長得特別好,一看就知道是能賣得上好價格的,所以才特地盯了兩天,熬到其他人都出門後,這才一伙人進去把孩子搶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