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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孩子都丟了, 當然是不惜一切代價找人,而不是在那兒哭著喊著求大師破解劫難。
安卉一聽姜三娘的話,就立刻喊來了安父。安父聽說姜奶奶她們去了田家那邊, 當下也準備往那邊趕去了。
臨走前,他特地讓老家來投奔的老大哥將店鋪關了, 又叮囑安卉跟姜三娘老實待在後院裡,別到處亂跑,除非等下姜家人過來,或者他回來,其他人一律不要理會。
在鎮上其他人看來,這興許是專門拐賣小孩子的拍花子所為,可在安父看來,年僅十三歲的安卉不也是個孩子嗎?姜三娘跟安卉一樣大,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要是被拐賣了,下場可比小男孩要悽慘得多。
安父匆匆離開,安卉則領著哭泣不已的姜三娘回了後院,給她倒了紅糖水讓她先喝著。
等姜三娘情緒略平靜看了一些後,安卉才小心翼翼的詢問事情的經過。
「我、我也不知道。」姜三娘哭得兩眼通紅,「這不是開春了嗎?我娘帶我去布莊買一些細棉布,好給家裡人做新的春衫。出門前,我娘還特地問了我弟弟,要不要一塊兒去,他個頭竄得快,去年的衣裳都不能穿了,該置辦兩身新的了……」
雖然姜三娘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但安卉並不敢打斷她的話,生怕一旦打斷了,她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
半晌過後,姜三娘就講到了她和她娘從外頭回來,但家裡鋪面卻沒人看著,去後院也瞧了,一貫都紮根在雜貨鋪里的姜奶奶愣是沒了蹤影。
母女倆正奇怪著呢,姜奶奶就從街口回來了,滿臉焦急的說,庚子不見了。
庚子就是姜三娘的弟弟,也是姜家唯一的男孩子。
一聽說孩子不見了,薑母當時就嚇得腿軟了。雖說他們家距離田家所在的巷子有不短的路程,走路過去起碼要兩刻鐘時間,但都在一個鎮子上,南街那頭出了那麼大的一樁事兒,薑母自然也是聽說了的。
田家的大孫子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找到的,衙役都來各處問過了,孩子卻始終音訊全無。
這別人家的孩子丟了,還能念兩聲佛,盼著能早些找回來。輪到自家時,薑母只覺得眼前一黑,仿佛天都塌下來了。
好在,姜奶奶還能穩住,她剛才找了一圈沒找到小孫子,當機立斷就去了她兒子幹活的地方,讓她兒子立刻去縣城報官,又讓老頭子去找親戚幫忙。這會兒回來也是想著兒媳婦和孫女該到家了,當然還有個奢望,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小孫子說不準就是淘氣跑遠了,興許眼下已經回來了呢?
「什麼時候丟的?」安卉急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和娘吃過午飯就出門了。」姜三娘滿臉的懊惱,後悔沒拖著弟弟一起出門去布莊。
安卉回憶了一下,她知道姜三娘說的布莊在哪裡。
其實,距離他們這一片還真挺遠的,幾乎是呈對角線的。假如坐馬車當然不遠,可想也知道,姜家母女出門買東西不可能特地雇一輛馬車的。加上她們家還是開雜貨鋪的,可能買料子都不止是給自家人準備,也會多買一些,放在自家鋪子裡,偶爾誰家的巾子破了,都會去姜家雜貨鋪里扯一小塊細棉布當洗臉巾用。
再看如今,外頭的天色都快黑了,等於說她倆出門整整一個下午。
「你們今天出門,有人知道嗎?」安卉心里有個不詳的預感。
要知道,姜家那邊幾乎一年到頭都是有人的。畢竟家裡是開鋪子的,就算姜奶奶在,但她是要看鋪子做買賣的,根本就沒辦法騰出手去做家務事兒。因此,家裡的事情多數都是薑母和姜三娘在做,她倆很少會一起離開。
姜三娘沒弄懂安卉的意思,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都知道吧?布莊那邊昨個兒剛從洛江縣的碼頭上拉來了好幾車料子,我記得我也跟你說過的,對不?」
安卉點了點頭。
她想起來了,昨個兒傍晚姜三娘確實來找過她的,說布莊上進新料子了,約她一起去。但安卉懶得動彈,主要是家裡並不缺布料,就藉口安父最近忙,她要幫家裡看鋪子為由,婉拒了。
「你還告訴了誰?」
「六福啊!可六福家裡最近特別忙,這個月辦喜事的人很多,她說今個兒要跟她三哥四哥一起去鄉下,她哥哥殺豬切肉,她要幫著掌勺。」姜三娘還是不明白安卉的意思,「布莊上進了料子這個事兒,大家都知道吧?」
「但大家不知道你和你娘今個兒要去布莊啊!」
安卉到底是看了不少法制節目的,不排除確實是有隨機犯罪的可能性,但這事兒也太湊巧了吧?姜家一年到頭家裡都有人在的,庚子那孩子也不是那種特別淘氣的娃,怎麼就偏生今個兒姜家母女倆出門,孩子就丟了?再說了,姜奶奶是個仔細人,雜貨鋪的買賣也沒好到她連看一眼孫子的時間都沒有吧?
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姜三娘的臉愈發白了。
「這、這是啥意思?有人盯著我們家?」
「也有可能真的是湊巧,正好你和你娘出門了,你奶奶忙著做買賣,你弟弟剛好一個人在外頭玩,就被人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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