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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管家當然是想不到這一層的,但根據安卉之前的做法,他覺得人家真不愧是從府城來的,真是太有遠慮了。
只這般,「騙子團伙」預判了安卉的預判,堅定的拒絕縣衙門出具文書的辦法。
但問題在於,總不能讓縣太爺親自出面幫這些人作證嗎?那縣太爺不要面子的?
於是,衙門裡的師爺靈機一動,就讓人把這些從府城遠道而來的倒霉蛋,統統送去了錢府。
錢府好啊,錢家上下都跟安家父女倆熟,哪怕主人家沒空,下人也湊合,畢竟錢府那頭逢年過節都給安家送禮,連馬車夫都跟安卉混了個臉熟。
只這般,剛回到錢府求救的錢管家,就被告知了實情。
他尷尬得恨不得原地摳出一座錢府來。
但再尷尬,事情還是要辦的。
本來依著錢管家的想法,就趕緊回昌平鎮解釋清楚唄。但騙子們……哦不,是府城來的倒霉蛋們不願意,他們簡直被安卉虐出了心理陰影,哪怕萬事俱備,還是生怕那位安大小姐不聽人勸,固執的把他們打成騙子。
要是換個人,他們也不必這般謹慎,但來之前,老太太跟前的大嬤嬤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讓絕對不能怠慢了貴客……
還是要好生合計合計。
合計的結果就是,錢少爺特地上縣衙門請了兩個衙役回來,那兩位還是之前姜家丟孩子時,前往昌平鎮調查的人。隨後,又從錢府里挑了幾個常去昌平鎮的下人,以及讓人在縣城裡照舊例採買了不少新鮮吃食當禮物。
成了!
這熟悉的配方、這熟悉的味道,必然是真的!
錢少爺覺得自己辦的事情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哪怕他讓人採買的東西裡面包括了海量的糕餅點心,他覺得……
問題不大!
他姑能吃!
安卉還不知道,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多了個能吃的標籤。她甚至不知道,早先自己都罵錯了人,很多安排根本就不是錢大富的吩咐,而是胖子家的那個缺心眼兒子。
萬幸的是,起碼這一次,安卉換了個想法。
在了解了全部的事情之後,她終於明白了,錢管家並不是叛徒,而是被騙了。
錢管家:……哈?!
「不然這事兒說不通啊!你想嘛,如果上頭要表彰我爹,直接跟縣太爺說一聲不就行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的派人過來呢?就算上頭那位真這麼做了,那好歹也得等我爹這個正主兒回家了再說吧?退一萬步說,事情就是這麼湊巧了,那牌匾都送到了,他們還折騰個啥?」
這就是安卉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了。
正常人做事肯定是有一定邏輯的,而假如某個事情從根本上就說不通,那還能不是另有玄機?
就好比,某快遞公司給你打電話主動告知包裹丟失讓你給帳號好給你打錢……別信!投訴都不管用的事情,你信他能主動賠償嗎?
又或者說,電話告訴你中大獎了!想屁吃呢!好事兒絕對輪不到你,倒霉事兒倒是一樁接著一樁。
安卉直截了當的問:「折騰這麼久,總有個目的吧?只是為了表彰不覺得太離譜了嗎?」
噢,目的啊!
目的當然是有的,就是把安卉忽悠到府城去嘛。
本來,他們不覺得這是個困難的事兒,哪怕是客客氣氣的請人,那也不會有人拒絕的。那是去府城啊,是大官老爺家里邀請過去做客呢,輪到誰不得是誠惶誠恐欣喜若狂的?拒絕才是傻子吧?
安·傻子·卉:……
她滿臉固執的看著府城來人,臉上明晃晃的寫著,真的嗎?我不信。
考慮到完不成任務的結果可能是丟了吃飯的家伙,不得已,他們說了實話。
實話就是,他們的身份是真的,表彰也是真的,但也的確是夾雜了私心的。府城官老爺家的老太太聽聞了城中的那些事兒,對安父極為感興趣,有心想要請安父過去做客,但一則安父如今還在幫官府做事,實在是有些抽不開身來,二則……
老太太是官老爺的親娘,已經年過八旬的老人了。擱在這年頭,能活到這歲數的,就算是長壽老人了。
那老人不得有些忌諱?跟男女大防倒是沒啥關系,忌諱的是安父的身份!
幫人尋龍點穴壘墳頭的風水大師啊!
年輕人興許無所謂,老太太還是有些心裡犯怵的。
本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反正老太太也就是日子過得太好閒得慌,這才起了個念頭,實在不行她也就放棄了。可無奈她本人無所謂,跟前伺候的人卻是記在了心上,想著難得老太太有了興致……
又打聽到安大師有個十來歲的小閨女,正好這位官老爺家的老太太也是個喜歡小輩兒的,跟前伺候的人就把這事兒一說。
老太太合計著這事兒不錯,又聽說那小姑娘還沒說親,頓時就來了興趣。
……
當然,具體的細節部分,府城來的這些人也不清楚。
事實上,他們壓根就沒見過老太太,但他們非常清楚,官老爺是個大孝子,再說他們也不認為請個人過去做客是啥為難的事兒。人家爹還在府城呢,哪怕只是去府城溜達一圈也挺有意思的,對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