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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急售的房產,按理說肯定是低於市價的。之前房東老太太為了給她兒子湊路費,也是想用低價賣掉半拉小院的。只是,房東老太太人好,提前大半年跟安父打了招呼,並且願意優先賣給安父。當然,最後買賣是沒成,不過結局還是好的。
等於說,像這類情況,結果怎樣得看房東的良心了。
……
沒過幾天,安卉就知道那位少東家沒心了。
也不是對方故意為難或者別的什麼問題,而是對方打包出售了昌平鎮以及附近鄉下地頭的全部產業。
給的價格還是相當公正的,一共一千二百兩銀子,其中八百兩是用於購買田產的。
昌平鎮附近有不少肥沃的農田,而在這個年代里,田產的價值是要高過於房產的。也就是說,宅基地不值錢,能產糧食的田產才是真的值錢。
上等肥沃農田,二十兩銀子一畝還是有價無市,偶爾出現在市場上,也會被人立刻購入。對方一口氣出售了四百二十畝的田產,當然不可能所有都是上等的,但總得來說,都還是相當不錯的。
八百兩銀子購買四百二十畝的好田,怎麼看都是良心價。
至於鎮上的這些房產鋪子,包括安堂叔的客棧在內,一共有十餘個。有大有小,有地段好的也有地段差的。
但不管怎麼說,四百兩銀子買這些是絕對划算的。
要知道,當初房東老太太想賣她的半拉院子,也需要二十兩銀子呢。
可問題是,單看都是合算的,合在一起,一共一千二百兩銀子,誰出得起?反正安父是沒錢的。
有錢他也不會一口氣買下那麼多產業的,他是個風水先生,不是來古代玩大富翁遊戲的!
在情況愈發明了之後,安堂叔面無死灰。
其實這幾年他也是攢下了一些錢的,但因為去年娶了媳婦兒的緣故,又是修繕了客棧,又是置辦了聘禮,之後他媳婦兒還懷了身孕,眼瞅著孩子就要出生了,提前準備一些東西實在是太正常了。
也因此,積蓄還是有的,但數目真的不多。
本想著這家客棧市價可能值一百兩銀子,東家急售肯定得折價,自己有幾十兩銀子的積蓄,再跟安父借一些錢,還是可能買下來的。
結果卻是一千兩百兩銀子……
「有沒有想過找人湊?」安父確信東家那邊是真的急需用錢,要不然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甚至他推測,昌平鎮只是東家的其中一部分產業,可能早在年前,東家就已經兜售了其他地方的產業,這絕對是出大事了。
他只可惜聯絡不上那些人,不然這單絕對血賺。
「來不及了,東家已經找到買主了。」安堂叔絕望極了,「大夫說,我媳婦兒下個月就要生了,這檔口我也不可能去找東家,怎麼辦啊……」
安父面露詫異。
早先他還覺得,昌平鎮上不可能有人吃得下這麼大的單子,結果對方已經成交了?再一想,他大概明白了。
那位東家的身份地位,可能是遠超他們想像的。這根本就不是準備出售家業通知租客,而是一切辦妥之後,才打發他們離開的。至於中間損失的租金,也沒打算要了。
說白了,對方就沒把安堂叔這些小租客看在眼裡。
……怎麼辦?更心動了。
「先把你媳婦兒安置下來。」安父定了定神,把滿腦子的揮著小翅膀的金錠銀錠先拋到腦後,讓安卉看著鋪面,自個兒則拽著安堂叔回去,「我和小卉原先住的那個小院子,應該沒那麼快重新租出去。我陪你回去,跟老太太商量一下,正好那裡的東西也都是齊的,把行李搬過去就能住人了。」
安堂叔本來都已經陷入了絕望之中,主要是他本身也才二十多歲,哪怕這幾年在鎮上做著買賣,可他那個客棧特別小,檔次也很低,接待的都是一些普通小老百姓。
真就是屬於餬口的買賣啊!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突發狀況,他根本就無力招架。
好在,安父最近沒出遠門,領著他先去找了房東老太太。老太太已經知道了街面上發生的事兒,一聽安父的說辭,立馬轉身去找鑰匙,讓他們先搬過來,旁的事兒都好商量。
花了半天工夫,客棧那邊的私人物品被搬了回來,人也先安置妥當了。
至於客棧里的其他東西,要搬也是可以的,但除非再做客棧買賣,不然那些東西也沒啥用。負責處理這些事兒的管事倒也厚道,明確的表示,按照東家的說法,等新東家過來後,會貼補原先的租客一筆錢,如果沒有貼補,可以把東西都拉走。
甚至管事還說,如果新東家沒打算自個兒做買賣,仍然可以把店鋪租給原先的租客,但這個他沒辦法給予保證。
不管怎麼說,退路還是要找好的。
在安頓到小院子裡後,安堂叔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至少不會發生被人掃地出門的情況了。他本人是無所謂,但他母親年事已高,妻子更是身懷六甲,尤其如今才二月中旬,天還冷著呢,真要是流落街頭了,不定會出什麼事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