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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後果不重要,反正錢大富就是個大孝子。
那就沒問題了,錢管家扭頭就又將事情宣揚了出去。結果,這天午飯時間剛過,縣衙門來人了。
此時,安父正準備出門上街逛一逛,看有啥時令的水果或者其他點心吃食,打算買一些備著,等過兩天回昌平鎮時,好一併帶回去。他連日子都算好了,今個兒才不過四月初七,他堂弟四月十二才娶妻,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在縣城裡多待兩日,用以證明自己完全不心虛。
但不心虛是一回事兒,看到縣衙門來人,安父還是愣住了。
他第一時間看向錢管家:「你家老爺又咋了?他是又作麼還是又被人陷害了?明知道自個兒是麻煩體質,他就不能老實一點兒嗎?」
錢管家也愣住了:「我、我家老爺……他前幾日就出遠門了,說是要半個月後才回來。」
沒等這倆人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前來傳話的衙役直接揭了謎底:「縣太爺讓我們找的是錢管家,還有給章老太爺看墳頭的風水先生。」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安父面露驚訝,但心下還是很淡定的。
多虧他沒收錢,只要沒收錢,就算他真是個江湖騙子,可沒騙錢的怎麼能算是騙子呢?
倆人很快就跟隨衙役來到了縣衙門。
安父還挺感慨的,去年他是來過這裡,但直接去了縣衙的大牢,並不曾來過傳說中的縣衙大堂,也沒有見到過那位入錯行的縣太爺。
而這一次,他圓夢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縣衙門的大堂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高大上,連地方都沒他想的那麼大,感覺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間,採光還不太好,看著有些昏暗。最重要的是,大堂里居然只有縣太爺和一個師爺打扮的人,再就是兩個衙役了。
一點兒也不威武……
那可不,縣太爺只是來問個話,又不是直接升堂了。
先被問到的還是錢管家,詢問的都是一些挺基礎的問題,全是圍繞著昨個兒章老太爺出殯、落葬的事情。
錢管家沒有做任何隱瞞,盡數說了出來。
聽完錢管家的講述,縣太爺面上的表情十分平淡。同樣的問題已經問過不少人了,賓客們的講述基本一致,加上多數人只是看在章老太爺的面子上,送他最後一程,基本上沒有利益瓜葛,因此這些人的回答應該都是真實的。
事實上,縣太爺的重點本來就是放在安父身上的。
「安半仙?安大師?久仰大名。」
安父覺得這人在罵他,但甭管有沒有證據,他都不敢甩臉子。因此打著哈哈道:「敢問縣太爺這回是讓我尋人嗎?先說好,我這個尋人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你不說本官都忘了,上次你還用那個什麼尺,尋到了棒槌的下落?說他人在煤山之中,還活著。」當時,縣太爺就兩個想法,要麼這個風水先生是信口開河,要麼是真兇告訴他的。
但如今再回想起來,搞不好還有另一種可能。
——這風水先生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
得虧安父的金手指里不包括讀心術,不然他能直接氣死在縣衙大堂上。
幸好,縣太爺還記得正事,並未在尋人一事上糾結,只道:「既然大師有這等本事,看來已經清楚本官尋你何事。我問你,為啥你寧可自認技不如人,拼著砸掉飯碗也不給章孝義辦事?」
安父聽懂了。
好傢夥,這縣太爺絕了,他什麼都還沒問,就已經斷定安父在騙人了。要不然,這話就不該這麼問,而是應該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導致他不接單子。而不是說,你寧可咋咋也不咋咋,這不就是說他在找藉口嗎?
「回稟縣太爺,我是真的技不如人。」
「是嗎?自稱是風水先生,卻連尋龍點穴的能耐都沒有?」縣太爺滿臉都寫著不相信。
「我有尋龍點穴的能耐,只是章老爺他求的是先人賜福。」安父只覺得腦瓜子疼,頗有種跟中二期的女兒吵架的感覺。別看安卉如今是挺乖巧的一姑娘,上輩子她念初中的時候,中二到讓人抓狂,偏偏她還有自己的一套邏輯,有理有據的把人逼瘋。
安父也是萬萬沒想到,熬過了閨女的中二期,還要面對這麼個邏輯清奇的縣太爺。
縣太爺果然沒有辜負安父的期望,他有理有據的道:「你說你有尋龍點穴的能耐,你也確實給已故的章老太爺擇了一塊風水寶地,你還給出了具體的出殯日子,還有落葬的時間。這些事情你都做完了,九十九步都走了,那麼為什麼最後一步不走完?」
「因為我走不完……不是,因為我技不如人,我辦不到。」
「但你要是沒點本事,為什麼要接下這個單子呢?」
「草民接單的時候,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安父很努力的去忍耐了,這個時候他就很感激他閨女曾經給他的磨難,要是沒點兒對付中二期孩子的經驗,還真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倒霉催的縣太爺平心靜氣的說話。
那是他不願意幹嗎?是他幹不了!
可惜,縣太爺完全不吃這套:「錢大富的爹就是你安葬的!本官也讓人打聽過了,你還安葬過其他人。你既然以前能做這些事兒,為什麼輪到章家老太爺時,突然撂攤子了?技不如人?本官不相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