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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父深呼吸,吐氣,再呼吸:「縣太爺,這事兒真不是您信不信的問題,我也不相信會有這種事兒,可草民是真的做不到。您要知道,章老爺出價不低了,為此我還提前好兩日趕到了縣城,前期做了不少事兒。假如沒有不可為的理由,我何必放著到手的錢不要呢?我傻了嗎?」
「是啊,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你丫的是十萬個為什麼投胎的嗎?!他要是知道為什麼就好了,可金手指也沒給他一個產品使用說明書,更沒有售後客服啊!
「誰知道這是為什麼呢?興許就是章老太爺不願意保佑他兒子吧!」安父賭氣說道。
縣太爺沉默了。
片刻後,他猛的一拍驚堂木,嚇得安父一個哆嗦:「來人呢!將章孝義捉拿歸案!」
安父:……
嘛、嘛玩意兒?怎麼就變成捉拿歸案了?他剛才說了啥?噢,說章老太爺不願意保佑他兒子,但這跟捉拿歸案有什麼聯繫嗎?
一旁的錢管家早已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儘量的縮小存在感。然而,他就算沒有錢大富圓潤,體格也不算小了,反正努力再三,還是沒能逃過縣太爺的法眼。
在勒令衙役捉拿人犯後,縣太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錢管家!」
「在在在,草民在。」
「本官問你,去年你家老太爺過世後,這位安大師是不是給你家老爺求了先人保佑?你可知他求了什麼?」
「發、發財,發、發大財。」
「那錢大富發財了嗎?」話音剛落,縣太爺自個兒也想起來了,就不說旁的,他親口下令將跟縣衙、縣學等多處的採買權給了錢大富,這就是筆小財了。不過,比起這裡頭的利潤,錢大富搭上了縣衙這條船,可靠性瞬間增加,這才有了前些日子出遠門的事兒。
但縣太爺覺得,採買一事是為了彌補先前冤枉了錢大富……
「發了。我家老爺不就是為著去年做了一單大買賣,才引起了王老爺在背後說他壞話,他一氣之下才讓棒槌去給王老爺一點兒教訓。誰知好巧不巧的,王老爺因急事外出,再後來的事兒您也知道了。」
錢管家嚇壞了,竹筒倒豆一般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就連當初安父如何在錢老太爺的墳頭做法,都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縣太爺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尤其當他聽到發大財後會有麻煩時,更是連連點頭:「本官就知道,本官一世英名,如何會做出冤枉好人的事情?原來,這是因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安父:……
他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是,這還不算冤枉人?錢大富那事還能說是證據確鑿,怪不得縣太爺。可縣太爺剛才已經下令把章孝義捉拿歸案了,都這樣了,還一世英名?
安父表示大開眼界,同時心疼起了自己。
如果他沒記錯,這位縣太爺是去年年初才被調職到洛江縣的,前頭沒出啥事兒,加上這位也確實不是什麼貪官,因此那會兒他還覺得自己攤上了一位好官。如今再看,這位至少還有一年半的任期,要是不幸連任的話,日子就更長了。
腦子不清楚的青天大老爺,這殺傷力可一點兒也不遜色於貪官污吏。
這時,有衙役跑來稟告,說已將犯人章孝義捉拿歸案。
安父再度無言以對,這還什麼證據都沒有呢,就叫上犯人了?他覺得吧,旁的不敢說,但章孝義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霉運罩頂之人。
不然怎麼會他娘一死,他爹就病了;他爹一病,家裡的生意就涼了;他爹一死,他還被抓了。
找誰說理啊?
「帶上來!」
章孝義哪裡是被帶上來的,那分明就是被拖上來的,被兩個孔武有力的衙役強行從外頭拖拽到了大堂之上。
彼時,安父和錢管家已經往旁邊挪了一些,但因為大堂本身也不夠大,他倆還是十分顯眼。
被拖到大堂上的章孝義,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麼了,反正滿臉的涕淚交加,別提有多慘了。當他看到了同在大堂之上的安父和錢管家時,更是瞳孔一縮,臉上同時出現了震驚、迷茫、恐懼、絕望的神情。
——啪!!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堂木。
安父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這縣太爺有病吧?不止他,錢管家渾身一顫,仿佛即將靈魂出竅。
然而,他倆卻完全比不上章孝義。
莫名其妙的被衙役從家裡拖出來,而且那倆衙役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連塞銀子都不管用,直接上門就拖人。一直到被拖到縣衙大堂上,章孝義已經繃不住了,再突然來這麼一下驚堂木,他差點兒被當場送走。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縣太爺黑著臉冷冷的叱道:「大膽章孝義,世間怎有爾等不孝之人!本官問你,你可認罪?」
安父低著頭翻白眼,這什麼倒霉縣官,上來就詐,這種招數他閨女上小學時就看破了。
就聽章孝義哭喊著道:「我認罪!我認罪!」
看吧,他就說這招沒用……啥玩意兒?!
縣太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不屑的冷笑:「本官就知道!我實話告訴你吧,安大師不是不想接你這單生意,那是因為你爹不讓!聽明白嗎?你爹他不想保佑你,他不讓安大師接這樁買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