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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想要百八十斤的月餅,白送的也不想要。
離中秋節還有段日子呢,安父最近也沒接什麼單子,他倒是不著急,畢竟才剛發了一筆財沒多久,正好有空了就往牙行跑,讓人家幫他找合適的鋪面。
牙行只想求放過。
安父的要求其實不算離譜,但各種細節算在一起,想要找到合適的鋪面卻著實不容易。加上昌平鎮就是個小地方,幾個牙人跑了一圈,很快就確定鎮上並沒有合適的鋪面。
好不容易尋到了在他們看來比較符合要求的鋪面,安父過去一看,卻統統都不中意。
這裡頭最大的矛盾是,鎮上一共也就橫向和縱向的兩條街面,絕大多數的鋪面都是集中在鎮子中心點的,也就是十字交叉的那部分。
道理也簡單,十字路口嘛,本身就是人流量最大的,哪怕最早之前鋪面不多,天長日久的,越來越多的房舍改成了鋪面。慢慢的,鎮子中心的鋪面多了,人流量更大了,生意也就愈發得好了。
安父要的是門臉比較寬敞的鋪面,那就只有鎮子中心才有。
可他又要求地段不用那麼好的,畢竟就算他的臉皮厚如城牆,也沒辦法在周遭一溜兒的酒樓茶館、布莊裁縫鋪等等這些做正常買賣的鋪面包圍下,淡定自若的開展他的殯葬生意。
這跟他的臉皮厚度都沒啥關係了,有關係的只怕是他的醫保卡額度了。
真要是這麼幹了,搞不好人家能把他打到醫保卡欠費……
代入一下,你在繁華的商業街里正常的做買賣,突然間,隔壁開了一家殯葬店。
拳頭硬了。
安父覺得他的要求是很合理的,那必須找一個地段不好的地兒,最好是附近都沒啥人的,偏僻等於世外高人嘛。
但昌平鎮一共也就那麼大,除了臨街的鋪面外,就是普通的住家了。這好端端的做著生意,突然隔壁開了家殯葬店,是個人都要冒火。那假如你好生待在家裡,突然隔壁……
這不是冒火了,這是原地爆炸了。
牙行那邊努力幫著尋找了,無奈昌平鎮上真沒有符合要求的,好不容易找了個廢棄多年的民宅,安父過去一看。
好傢夥,這都不用收拾,直接就可以來個鬼屋探險了。
「這是什麼地兒?」安父也是納了悶了,話說他在昌平鎮也待了兩年光景了,怎麼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處地兒?
陪同的牙人告訴他,這裡原先也是個大戶人家,當然是指鎮上的富戶。哪知,突然有一天,這家鬧鬼了,每到半夜裡那叫一個陰風陣陣,據說還能聽到鬼哭狼嚎。
時間一久,這家人受不住了,先去搬去了親戚家住,再後來尋到了其他房舍,索性就舉家搬遷了。
本想著將這老宅子賣掉,可他們突然搬家,各種流言蜚語早就傳遍了,哪裡還賣得掉?折價都不行,畢竟鎮子那么小,能買得起這宅子的,都算是鎮上數得上號的人家,那還能不知道這事兒的內情?
總之,這宅子就這樣砸手裡了。
安父本來是好奇心起了,隨口這麼一問的,畢竟這宅子確實不符合他的要求。地段倒是夠偏了,但並不是臨街的,從街口到宅子大門,要繞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巷,哪怕酒香不怕巷子深,那這個深度也太離譜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宅子太破舊了,少說也得有小二十年沒住人了。
唯一的優勢應該是夠大吧?但他要那麼大的院子幹什麼?哪怕做的是殯葬行業,但實際上他並不負責停棺的。他只需要一間門臉夠大的鋪面,再加上個小院子住他們父女倆就夠了。
不過,聽完牙人的話之後,安父反倒是來了興趣。
「鬧鬼的凶宅啊?」
牙人一聽這話,十分牙疼的糾正道:「不算凶宅,也沒死過人,就是聽說裡頭不乾淨,半夜裡常常發生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吵得人沒辦法睡好覺。」
安父心下很是不以為然。
別看他自個兒是幹這一行的,他反而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興許真的有吧,但一般人能碰上?估摸著,真要碰上的概率只怕是比被雷劈中還要小了。
倒是牙人見安父沒吭聲,以為他還在考慮,當下燃起了希望:「安大師,你是高人,自是不怕這些的。要不……」
「這宅子離街面那麼遠,我咋開鋪子?」
這也是大難題,可既要地段略偏僻,又要臨街的鋪面,還要附近沒什麼鄰居,不然人家能樂意?這些條件都滿足的,起碼在昌平鎮,肯定沒有。
牙人遲疑了一番,又再度舊話重提:「要不我給您找幾個人?您看,您家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我家裡連住人的地兒都沒有。」安父沒好氣的擺擺手,「趕緊繼續尋吧。我想了下,實在不行你給我尋塊地,我自個兒找人蓋房子得了……對呀,我直接自個兒蓋屋不成嗎?」
安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只是這麼一來,時間方面肯定是會無限延長的,但好在安卉之前已經跟房東續租了一年,倒是不著急。
見安父這般堅持,牙人只得答應下來,再轉念一想,蓋屋需要人盯著吧?屋子蓋好後,需要人守著吧?新房舍置辦好了,不得要人伺候著?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還有大單子,牙人瞬間就來勁兒了,拍著胸口表示一定幫他尋到好地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