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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會殺害呢?兩歲的孩子是完全不記事的!」
「我聽到消息後,特地給獄卒塞了錢,親自過去當面問了一遍。」錢大富接著道,「她說,她相公喝了酒就愛摔東西打人,說那個孩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竟是個不服管教的,也不知道爹娘是怎麼教的孩子,又哭又鬧的,還張嘴就咬人,給了他幾下後,那孩子又吐又拉的,噁心死了。正好馬車行至橋上,他一甩手就把孩子從橋上丟了下去……下面是河。」
安父臉色煞白:「具體地點呢?有派人去尋嗎?」
錢大富搖頭:「這是王家二少奶奶的供詞。她壓根就沒親眼看到過,而且這些話全部都是她相公在她房裡說的,連第二個人都沒有聽到。她不知道具體位置,王家二少爺則乾脆不承認有這個事兒,咬死了說他媳婦兒腦子不清楚,在說瘋話。」
「死豬不怕開水燙?」
「差不多吧,縣衙門那邊,塞點錢見一下犯人倒是成,但咱們不能插手太過,縣太爺回來後會不高興的。」
安父正了正臉色:「老錢幫我個忙,我一定要知道具體的地點。對了,我幫丁家求了孩子平安,那家的老太太也做出了回應,這個事兒我估計是有轉機的,但時間不宜拖長。」
「這個……讓我想想。」
錢大富當然是願意幫忙的,但眼下最大的問題是,縣太爺不在縣城裡。私底下搞點兒小動作無妨,哪怕把王家諸人都打成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可以,但不能直接插手縣衙門。
就在這時,棒槌來了。
棒槌覺得自己已經把任務完成了,沒見到王家所有的鋪面都關門大吉了嗎?雖說是暫時歇業,但他可以保證,只要那些人敢開門,謠言還能更離譜。
所以,他來結算工錢了。
安父也是認識他的,乍一見面再一聽這話,頓時無語。
哪知錢大富卻靈機一動,把安父剛才的要求告訴了棒槌:「你有沒有啥法子,能幫我套出消息來?錢不是問題!」
棒槌猛點頭:「好辦!我找幾個兄弟,在街面上打一架,錢老爺您買通幾個衙役,把我兄弟抓到縣衙大牢里,專門跟王家人關一起。」
「不能鬧出人命,縣太爺那邊不好交代。」
「放心吧,鬧什麼人命啊!讓我兄弟給那人灌個尿餵把屎,保證把那些細皮嫩肉的大少爺把實話套出來!」
安父:……
錢大富:……
嘔~
第049章
事實證明, 有時候下三濫的手段真的非常管用。
具體的事情經過,安父並沒有插手, 甚至連錢大富都因為這些事情光聽著就十分反胃, 撂開手不管了。但錢大富給了錢。
給錢就好了,棒槌甚至沒捨得花錢去買通衙役,反正在鬧市區里打架鬥毆, 本身就會引起旁人的注意,被衙役抓走帶去問話更是家常便飯。為了讓事情更順利,棒槌甚至以身涉險,親自參與其中,被關到了縣衙大牢里。
僅僅過了一天, 安父就得到了準確的消息。
孩子被丟在了距離丁家所在鎮子足有十幾里地的一條小河裡。
本著幫人幫到底的想法, 錢大富指派了手下人駕車送安父去那處地方,他本人就算了吧, 一則他傷勢未愈行動不便,二則安父也不想跟他同行。
因為有了準確的信息, 安父沒費什麼勁兒就找到了那處橋樑。
是一座石拱橋,看著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儘管橋面總體是呈拱形的,但坡度並不大,因此是允許馬車通行的。又因為這裡通向鎮子, 平常還是有行人經過的, 還有不少運貨的趕驢人。
安父讓馬車停在了河岸邊上,自己走到了石拱橋上,探頭往底下看。
這一看, 他的心就涼了大半。
洛江縣因為臨江的關係,本縣境內有不少的溪流, 有一些是單獨的,但更多的則是最終會匯聚到洛江之內。
而這座石拱橋就架在了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河上,看流向,明顯就是奔著洛江去的。
更要命的是,石拱橋距離河面目測至少也有五六米的落差,這個距離對於一個年幼的孩童來說,怕是一入水就能被砸暈過去。
再一個,儘管目前已經開春轉暖了,但丁家那孩子被丟掉時,還處於乍暖還寒的時候。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安父完全想不到孩子要如何生還。
突然,他的目光被遠處的一艘小舟所吸引,忙問正好經過橋面的路人:「這裡有橋,為何還有擺渡船隻?」
路人被問得一臉茫然,順著安父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才恍然:「那是抓魚的,舟上養了魚鷹,你要是想買魚就去岸邊招招手,比鎮上的魚販子賣得要便宜多了。」
安父道了謝,很快就走下石拱橋,錢家下人過來詢問時,他擺擺手,徑直朝著遠處的小舟走去。
到了岸邊,他衝著小舟招手。
泛舟人果然很快就將小舟劃向了岸邊:「買魚啊?剛抓了兩條大肥魚呢!」
安父問道:「老人家,跟你打聽一個事兒,前陣子這裡可發生過什麼稀罕事兒?」
看安父不像是要買魚的,泛舟的老人家也沒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只樂呵呵的反問道:「這兒能有什麼稀罕事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