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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剛才看到安卉「呲溜」一下竄上樓去了。可看到了又能怎樣呢?他還能出聲阻攔不成?
在來府城的這一路上,余耀宗也想過見面後要應該怎麼說,可以說是很認真的打了腹稿的。
但這一切都在他看到安家新鋪面的那一刻,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余耀宗是外地人啊,他又不知道這個茶樓是跳樓價大甩賣的。單看茶樓的整體,那就是個檔次很高的地方。位置也非常不錯,肯定是有比這裡更好的街面,但總的來說,這裡至少也能算是府城第二等的商業街了。
再看這四開門的門臉,甚至還有二樓雅座……
饒是余耀宗自詡見過大世面的,也著實大吃一驚。
府城的地價他不清楚,但他在洛江縣的縣城裡待了近一年光景,大概還是知道縣城物價的。依著洛江縣的情況,這種位置的這種鋪面,沒有三千兩銀子是絕對拿不下來的。
至於府城,那翻個一倍不誇張吧?甚至完全有可能是縣城的好幾倍。
安大師這是飛黃騰達了啊!
再聯想到先前聽人說起,安父是在給府城的大官老爺做事的,他這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早先想好的說辭,竟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安父走下了樓。
「余秀才啊!」
余耀宗慌忙躬身作揖給安父行禮:「安大師,許久不見了。」
「確實挺久的,聽說你在歲考?考得怎麼樣啊?」安父多淡定呢,反正他已經想好了,大不了退錢唄。生意場上的,退單是很正常的行為,如果還不滿意,那就交違約金,問題不大。
這麼一想,他就更淡定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余耀宗坐下來慢慢說。
茶樓的前東家雖說把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但其實也沒那麼誇張,多少還是留了一些家具的。像二樓雅座的桌椅擺件屬於比較高檔的,那人家肯定要拿走,還有那些昂貴的茶具器皿,自然也不會留下。但普通的桌椅卻還是留了不少的,反正安父覺得自家用用肯定夠了,畢竟不能指望一個殯葬鋪客似雲來吧?
「我這鋪面尚未營業,你這也算是頭一個客人了。」安父打了個哈哈,示意已經坐下來的余耀宗可以說明來意了。
余耀宗愈發忐忑不安了。
來意啊?那他的來意肯定是請安父回去改庇佑的。
但這裡有個很嚴重的問題,像安卉方才舉的那個美容美髮店的例子其實是很不妥的,因為顧客當然可以跨區去別的分店消費,可余家人不能啊!
在哪裡消費不是重點,重點是安父必須提供□□。
可顯然,安父很忙。
余耀宗快速的做出決定:「我來之前,特地問過族長了,算上後續補的那些,余家還能請安大師再提供六次更改庇佑的服務,是嗎?」
「是。」安父心說大差不差唄,反正他一次都不想去。
「那……」
「這樣吧,我把錢退給你們如何?雙倍違約金。」安父也沒打算欺負人家,但連著跑六次也太誇張了。比起這個,他寧願給違約金。
不想,聽到這話後,余耀宗直接從椅子上滑落,跪在了安父面前:「安大師!!」
安卉剛才是跟著她爹一起下樓的,不過她跑後頭茶水房端茶水去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再到前頭來,她就看到余耀宗滿臉絕望的跪倒在了她爹面前。
她一臉的驚訝。
說真的,安父也很驚訝:「怎麼了?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嗎?」他以為是像某次那樣,家裡的孩子病了,急等著庇佑救命呢。假如是這樣的話,他覺得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
「不!是我求安大師救命!」
「你怎麼了?」
「安大師,您是否忘了,當初是因為求了庇佑,我才能高中秀才的!」余耀宗整個兒心態都快崩了,「您還答應過,等我要參加鄉試時,還會再替我求個庇佑!」
安父:……本來是忘了,但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安父點頭:「明年才是鄉試年吧?我記得鄉試是在七八月份吧?還有一年半光景呢。」
「您還願意幫我求庇佑嗎?」余耀宗滿臉的祈求,眼見安父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來,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給安父磕頭。
咣咣咣的三個響頭下去,他絕望的抬起頭:「安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隨後又開始磕頭。
安父也就懵了一瞬,好傢夥,余耀宗就磕了十幾個頭了,他趕緊把人攔住:「倒也不必這麼誇張。」
仔細一琢磨,安父確實不想奔波勞頓,但他老家就在昌平鎮不遠的安家村,總不能一直不回老家吧?今年過年是沒回去,那明年過年呢?一年到頭,往老家跑一趟,這不過分吧?
「這樣吧,我答應你了,在明年六月之前,我肯定會回一趟昌平鎮的。到時候我再聯繫你們家,行吧?不過,六次庇佑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們願意隔兩三年才改一次庇佑,我不可能老往那邊跑。」
什麼叫做峰迴路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