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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 這次的事情雖然余家是甲方,但安父這個乙方才是爺。
在聽完了安父給出的方案後,余族長心裡湧起萬千思緒,但最終他還是憑藉幾十年的人生經歷,硬生生的繃住了。
「這個可以, 但具體需要多少次, 我還得跟我的弟弟們商量一下。」余族長戴上了痛苦面具,語氣沉痛答應了下來。
安父表示理解, 並在之後就跟他們一起去了南山村。
這黃曆上,宜出殯和安葬的日子確實不算特別多, 但只要不是忌出殯和安葬以及完事不宜的,那就太多了。
不過,這日子既然已經將就了,那麼在時辰方面就要講究一些了。
也因此,等安父跟著余家人再度來到了南山村時, 並不急於去老爺子的墳前求庇佑, 而是讓余家人準備要用到的東西,次日一大清早再上山。
安排這些倒是不難,畢竟安父只是動動嘴, 做事的都是別人。甚至因為已經有過兩次經驗了,連余家人準備起祭祀用的祭品果子都特別順手, 即便自家還缺了啥,臨時去村里別家購買也容易。
這個專指家禽一類,因為供給祖先的祭品是有講究的,最好是當年的小公雞,但也不能太小了,剛長成不久的品相最好。
當然,這並不是硬性的規定,供不起整雞的人家多得是,自然不會這般講究。
但余家是不同的,說白了,別家祭祀祖先就圖個心理安慰,搞不好家裡的倒霉孩子還盼著祖先吃完了就可以輪到自己吃了,祭祖的日子往往是小孩子盼著開葷大吃一頓的好日子,才不管什麼誠意不誠意的。
擱在余家身上……
日子已經不挑了,旁的不得能多講究就多講究嗎?
總之,余家人折騰去了。
安父就舒服多了,雖說他並不是頭一次來到南山村了,但其實前兩次都沒怎麼好好逛過。第一次是為了余老爺子的喪事來的,再缺心眼的人都不會在這種時候跑去瞎逛。第二次倒是沒啥,可因為來去匆匆,他也沒這個閒工夫。
今個兒就到了,因為是上午從昌平鎮出發的,趕到南山村後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之後他就閒了下來。
於是,閒來無事的安父就出去溜達了。
南山村挺大的,除了人多之外,田產也不少,關鍵是人家這個位置選的好,前有河後有山,且這山也不算高,這些年來被歸整得極好,不少地方都開闢成了梯田。哪怕不好種地的地兒,也種滿了各種果樹,此時正值秋末,不少樹上都是碩果纍纍。
不過,安父也沒真往山上去,主要是犯不著費這個勁兒,哪怕想吃果子好了,南山村家家戶戶屋前屋後都有果樹,他想要啥都可以。
溜達了一圈後,安父還真就有意外的收穫。
有人認出了他來。
原本,因為前頭兩趟來南山村,安父本來就不算什麼生面孔,但除開余家之外的村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還以為就是個平凡無奇的風水先生。可正巧,前幾日南山村有個姑娘出嫁了,這天剛好是回門日,那新姑爺是昌平鎮人士,就這樣認出了安父是鎮上小有名氣的……坑錢王。
這個「坑錢王」並不是指坑人家錢財的意思,而是單純的指代坑了姓錢的人。
姓錢的……懂得都懂。
新姑爺就好笑的將鎮上的一些傳言告訴了老丈人。值得一提的是,他聽得消息雖然多,但其實本人並不是那麼相信,只道是有錢人裡頭也有傻子,別人說啥就是啥,畢竟像風水先生、算命先生這些搞玄學的人士,興許裡頭真有那麼一兩個能耐的,但絕大多數不都是單純靠一張嘴忽悠人的嗎?
可他老丈人聽完後卻是陷入了沉思。
縣城裡的有錢人如何如何的犯傻氣,他們遠在南山村的村民肯定是不清楚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余家人才不傻。
上到已故的余老爺子,中到余家那兄弟八人,下到余耀宗為首的小輩們……
你可以說他們精明過人到不像泥腿子,還能說他們下血本讓孩子們念書根本就不是為了明事理而是想要出人頭地改換門庭,你甚至還能說他們滿肚子的算計等等,但唯獨不能說余家人傻。
這余家人要是傻,他們這些不得是豬投的胎???
心下另有想法的村民們,湊在一起討論了起來,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個風水先生恐怕真有點兒東西。
不過,安父這一行確實受眾面比較狹窄,多數人又不可能像余家人這麼精於算計。哪怕意識到安父是個有真本事的,可自家又沒死人,找他幹啥呢?頂多也就是把這事兒暗暗記在心上,想著以後要是能用到,再去找他。
為此,那家人還特地跟新姑爺打聽了安父的住址,不過新姑爺也不太清楚,只大概的知道在南街那一塊,但面對老丈人的發問,他還是表示回頭幫著打聽打聽,應該是不難的。
安父還不知道他這麼隨便一晃悠,就給自己晃悠出了一個……哦不,應該是一群潛在客戶。
如今啊,萬事俱備只欠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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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安父回到了昌平鎮。
看到了久違的寶貝閨女,安父心情相當得美妙,當然這也不光是因為看到閨女的緣故,更重要的還是他兜里的那些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