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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沒事兒了。
安卉本來就是粗神經,她從來不覺得吃點兒喝點兒有啥問題。要知道,之前姜三娘也沒少在她家吃飯來著,加上安父剛幫了姜家一個大忙……吃!吃飽了再說!
吃著喝著,安父也就順勢說起了昨個兒事情。
更確切的說,是吐槽。
找姜庚子確實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差點兒沒累死安父。因為尋龍尺的特殊性,哪怕有人提供了牛車馬車,那也沒用,所有的地方都要安父自個兒走著去,一點一點的校對角度辨別方向。
他們是從前天日落時分開始找人的,真就是找了一整個晚上加一上午時間。等總算找到了人,姜家這邊自然是抱頭痛哭,徭役們見孩子看著是健康的,也就沒繼續插手,因為他們還要去尋找另一個丟失的孩子。
沒想到,田家那邊不幹了。
口口聲聲的說是他們家的孩子先丟的,要找也要先找到田家孫子。在看到姜庚子平安歸來,還聽說這其中安父幫了大忙後,田大娘就跟瘋了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鬧,又是拍地又是翻滾著,逼著安父找人。
不光如此,她還想讓衙役幫她壓著安父,借著縣衙門的勢力讓安父就範。
衙役們不稀得搭理她。
這年頭的官差,真不是安卉上輩子的人民警察。其實洛江縣的衙役們都算是盡職盡責的了,畢竟縣太爺只是畫風有點兒不太對,本質上人家還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也因此,洛江縣的衙役並不會有欺壓老百姓的舉動,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好脾氣。
一開始,衙役們只是不搭理田大娘,可隨著她越來越過分了,衙役們也是火了,直接喊來了田大娘的男人,劈頭蓋臉一通怒罵,讓他管好自家婆娘,管不好就把他抓起來關到縣衙大牢里。
其實就是威脅,但對付田大娘這種人,威脅遠比好言相勸來得管用。
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安父腳底抹油開溜了。
當然,他走之前還是跟衙役打過招呼的,也說了要是再有什麼事兒,就去安氏殯葬鋪那邊找他。
「我是煩死了田大娘,可她孫子是無辜的啊!真要是有法子找到孩子,幹嘛不找?被人販子拐走的孩子多可憐呢。」安父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想的是上輩子看過的那些新聞、電影之類的。
安卉忙問道:「所以人販子呢?沒抓到?」
「沒。我是拿了你朋友那弟弟的貼身衣服、玩具啥的,開始找人的。最後是在靠近河田村那邊的小樹林裡找到他的。他當時躲起來了,聽到我們喊人也沒出來,最後被我發現躲在一個中空的樹幹裡頭,我都不知道他是咋進去的。後來,還是他奶奶在外頭哄著他,讓他別亂動,衙役去村里借了斧頭,把樹劈開才把他撈出來的。」
說到這裡,安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其實他昨個兒就已經心生疑竇了,那個特殊的位置,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孩子能到的地方。當然,不排除那小孩是趁人不備逃跑後爬到了樹上,然後一不小心踩空了才掉進中空的樹幹里。
理論上這個推論是可以成立的,但假如不是尋龍尺在那個位置反覆橫跳,而安父又經歷過去年尋找錢大富的事兒,在發現尋龍尺再度抽風後,他第一時間看向天……哦不,看向樹冠,隨後就看向了地下。
嚇得他當時先結合姜奶奶一早就給過他的生辰八字,算一下人還活著沒。
反正中間還是有些波折的,並沒有安父告訴安卉的那麼順利。
說白了,尋龍尺並不是萬能的,事實上它本來就存在一定的錯誤率。也正因為如此,假如沒有去年錢大富的舊例在先,安父肯定以為是又出錯了。
當時他只覺得慶幸,現在回想起來,卻感到陣陣後怕。
如果說,他當時沒那麼堅定,人在樹幹里的孩子又因為驚嚇過度壓根就不敢出聲,可能就這樣錯過了。
一個孩子在沒有水和食物的情況下,又能堅持多久呢?是不是說隔了很多年都沒人發現樹幹里還藏著一個孩子?
事後,衙役們當然也有試圖詢問過孩子關於被拐走的經過和細節。但那孩子受到了不少的驚嚇,渾身都在哆嗦,壓根就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衙役們只能先把人送回來,並叮囑姜奶奶,等孩子情況好轉一些了,幫忙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說是家里人問可能孩子更敢說。姜奶奶也承諾,一旦孩子說了什麼,就會立刻讓孩子他爹去告訴衙役。
姜奶奶也恨死拍花子了。
雖說最終她孫子是找回來了,看著也是全須全尾的。但平白經歷了這種事情,全家人跟著忙活受累不說,關鍵是心裡難受啊!尤其孫子出事時,只有她一個人待在家里,要不是找到孫子的信念支撐著她,她只恨不得跟著一起走了,滿腦子都是如果孩子找不回來了,她怎麼向兒子兒媳交代啊!就是死了都沒臉見祖宗了。
因此,甭管衙役讓她做什麼,她一律統統應承下來,下狠心要幫著抓到拍花子,讓縣太爺把他們砍頭!
姜家那邊是願意配合的,無奈孩子不太配合。
昨個兒看著還行,晚間真就如大夫所說的那般,半夜裡做起了噩夢,嘴裡哭喊著一些話,又是喊爹娘又是叫奶奶的。姜家全家都沒好好休息,陪著哄了一整晚,到破曉時分才堪堪睡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