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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父的話音剛落,就見田大娘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整個人如遭雷劈, 隨後猛的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般的沖向了另一個方向。
因為事發突然, 加上剛才其他人都湊在一起討論這事兒,田大娘的身邊是出現了一大圈真空地帶的。以至於她突然發瘋,根本就沒人上前攔住她。等有人從驚愕中緩過來時,她已經衝出去很遠了。
田大娘的男人和兒子也在現場,見狀兩人很快追了上去,其他看客則有些遲疑,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忙,畢竟田大娘這模樣看起來挺滲人的。
安父再度大聲喊道:「報官啊!……算了,我去一趟縣城吧。」
上輩子深入人心的法制教育影響了安父,讓他覺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兒,首要任務肯定是報官。但之前他是真沒辦法,尋龍尺需要他本人來操作,假如運氣好一些,田家大孫子被拐的時間尚短,還真就是能尋回來的。所以,他雖然再三要求去報官,但本人並未有所行動。
可眼下,橫豎尋龍尺沒法找到孩子,他又使喚不動其他人,索性決定親自跑一趟。
哪知,來幫襯的人卻提醒他,他是沒資格報官的。
「什麼?」
「孩子丟了,得父母去報官,他爺奶也可以,其他親眷也成。可安大師你不行的,你跟那孩子非親非故的,就算去縣衙門報了案,他們也不會管的。」
安父愣住了。
雖說穿越到這個年代許久了,他也儘可能的去了解過此時的律法,但肯定沒那麼詳細的。尤其像這種情況,真的是完全沒遇到過。
好在,經過了這兩日工夫,田家其他的親眷也陸續聞訊趕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挺有派頭的,聽說是田大娘男人的堂兄,在他的厲聲呵斥下,田家終於派人去報案了。
然而此時,距離孩子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
縣太爺肯定不會親自趕來的,幾個衙役快馬加鞭的趕來,在詢問完了田家的情況後,又對附近的街坊鄰里進行了多次問詢。大傢伙兒倒都是很配合的,包括傅老太他們,儘管他們一家三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久之後,安堂叔還特地來過安氏殯葬鋪,說不知道哪個長舌婦,說了田大娘和傅老太曾經產生過矛盾,還不止一次的起過口角,所以逮著他娘問了半天。
「……這不是瞎扯淡嗎?我娘就算跟田大娘吵過幾次架,可都是街坊鄰里的,拌嘴不是很正常嗎?吵得再凶也不至於拿孩子出氣啊!」安堂叔苦笑連連。
安父聽了也很無語,他對於堂弟一家還是比較了解的,堂弟兩口子都是老實人,堂嬸子雖然脾氣暴躁了一點兒,但本性還是善良的。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懷疑過這事兒能跟堂弟一家扯上關係。
不過,他還是關心的問道:「衙役有說什麼嗎?」
「本來好像是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我娘被問煩了,脾氣上來了,就在那兒大聲說,要真是她害了田家大孫子,就讓老天爺立馬劈一道雷下來,直接打死她,還說誰幹了這種拐賣孩子的缺德事兒,全家一起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下輩子投畜生胎。」
安堂叔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還是很平靜的,但對於非常了解傅老太的安父和安卉來說,卻是完全能夠想像得出,當時傅老太說話有多憤怒上火。
不過,人家老太太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衙役當場被震住了,又看了一眼老太太那個正身懷六甲的兒媳婦,果斷的帶人走了。
從這一點上看,這年頭的多數人還是很樸實的。
安堂叔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就先行離開了,他過來除了說事兒之外,主要也是提醒一下安父,可能接下來衙役也會來這邊問話。
兩地距離是遠了點兒,但安父之前給田大娘批命的事兒,幾乎是人盡皆知的。
果不其然,等田家附近都問詢完畢後,衙役們真就來到了安氏殯葬鋪里。
不過,他們對安父的態度還是非常好的。
「您就是安大師吧?我們來之前,縣太爺特地讓我們傳話給您,說接下來還需要麻煩您。」
安父很迷茫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並不想跟那個腦子有包的縣太爺打交道,更想不通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聯繫。這裡說的肯定不是田家大孫子失蹤一事,那還能是什麼?
面對安父的詢問,衙役完全沒賣關子,張嘴就是:「錢老爺遲遲未歸,雖然隔段時間就會通過驛站送一封家書回來,但人就是沒消息。我們縣太爺說了,搞不好那些家書是別人仿寫的,也有可能是讓錢老爺一口氣寫了無數封信,分批寄回來。大人還說,極有可能錢老爺去年就沒了。」
安父:……
安卉:……
父女倆面面相覷,同時產生一個感概。
這位縣太爺啊,可真是會說話啊!他要不是縣太爺,估摸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不過,安父確定錢大富還活著,再說比起命硬得跟金剛石一樣的老錢,他還是更擔心田家大孫子。
哪怕跟田大娘有些罅隙,但兩家還沒到仇恨的地步。再說了,田家那個孫子長得虎頭虎腦的,見天的在巷子裡到處亂竄,嘴巴還甜,哥哥姐姐叔伯嬸子叫得可歡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