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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吧,他原先的打算是來找安父,等「正事兒」辦完後,臨走前再去綢緞莊打個招呼的。假如時間來不及了,可能就不會親自過去了,派個機靈的小廝過去說幾句話,又費不了什麼事兒。
錢大富把心裡的想法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由此可知,他跟綢緞莊的東家其實也不是什麼交情深厚的老朋友,不然這友誼也太塑料了吧?
面對安父的質疑,錢大富忙擺手:「熟人啊,我跟他是老熟人啊!」
是熟人,但不是朋友。
「再說了,我只是負責遞個口信,這或早或晚的,有什麼關係呢?不就是往家裡報個平安嗎?咋了晚一些就不平安了?」錢大富滿不在乎的搖頭,「倒是那家小子有意思,我才透了個口風,就開始號喪了。怎麼著他老早就知道他爹要糟?」
說到這裡,錢大富才意識到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依著他的想法,他原本應該是先來安氏殯葬鋪里報導,該送的禮物雙手奉上,該說的客套話也不能漏了,哪怕每次都差不多,那也是禮多人不怪的。等正經事兒辦完了,再去綢緞莊打個招呼就能離開的,怎麼莫名其妙的……
「對了,乾爹喲!」
「別叫爹,我害怕,放過我。」安父趕緊來了個拒絕三連。
錢大富倒也不為難他,從善如流的改口道:「安大師,方才那小子跑到您家鋪子門口做什麼?我還以為是有人鬧事呢!要不是看到他奇奇怪怪的樣子,我也不會一下子脫口而出他爹遭遇了那麼大的不幸。」
「他沒告訴你?」見錢大富搖頭,安父索性將前頭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重點在於,富貴大街上的幾乎多半人,面相里都帶著破財的跡象。
「破財?!」
提到這個關鍵詞,錢大富簡直就跟被人打了個大逼兜一樣,整個人都炸裂了。要知道,他這幾年的人生經歷也是非常跌宕起伏的,饒是如此他都選擇笑著面對人生,沒曾想一句破財,差點兒沒把他嚇死。
一瞬間,什麼綢緞莊什麼老熟人,只怕他連人在洛江縣家中的老母親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都只剩下了「破財」二字。
安父扭頭對閨女說:「小卉啊,你哥真是初心不忘呢。」
「初心不忘!砥礪前行!」安卉直接把口號都給安排上了,聽得安父忍不住又把頭轉了回去,拒絕接受這丟人孩子是他閨女的事實。
萬幸的是,親爹不買帳,乾哥還是願意捧場的。
錢大富熱情鼓掌:「老妹兒你可真有文采!你要是生得男兒身,絕對是個狀元!」
「沒有沒有,過獎過獎。」
安父:……
這個世界為什麼還不毀滅呢?
看到安父明顯耐心告罄的表情,錢大富趕緊正了正神色:「還是先說這個事兒吧!安大師您方才說的破財是怎麼回事兒?富貴大街這一塊的商戶都會破財?難道是地龍翻身?」
這話卻是把安卉給震住了:「啥玩意兒?地龍翻身還能是破財?那叫一死一大片!」
得虧這會兒鋪子里也就他們仨,不然聽到安卉這話,怕不是得一暈一大片了。
安父趕緊叫停,讓他們停止進行不靠譜的猜測。
「破財就是破財!如果有其他的災禍,那就是另外的說法了。你們可以簡單的理解成為,因為某個或者某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導致損失了一大筆的錢財。不過錢財的數目不一定,但既然破財了,對於本人來說,那必然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錢大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略一思索,又問:「只是他們對吧?跟我沒關係吧?」
不等安父開口,安卉搶先道:「跟你沒關係,你會發財。」
那就沒事了。
瞅著天色不早了,錢大富就想跑路了,橫豎他又不會破財,哪怕整條富貴大街上所有的商戶全都齊刷刷的破產了,那也跟他沒關係。
在「關我屁事」這個態度上,錢大富做得幾近完美。
「如果安大師你也破財了,不用擔心,等我發了大財,一定會給予重謝的!」
安父繼續冷漠臉:「你先慢點走,幫我琢磨琢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才會導致整條街的商戶破財。」
說實話,錢大富不知道。他所有的腦子都用於發財了,讓他思考別的,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但安父的面子又不能不給,他只好絞盡腦汁的思考起來。
恰好這時,外頭的雨越下越大了,想著一時半會兒走不脫了,錢大富索性也不著急了。
半晌後,他一拍大腿:「下雨唄!」
見安家父女倆皆是一臉的迷茫,他很有自信的解釋道:「你們想啊,開門做生意最怕的是什麼?當然是門可羅雀!那要是天天下雨,連續沒有一天好天氣,這生意還能好?至於為啥安大師您只看到了富貴大街的商戶會破財,沒看到其他地兒……那還能不是因為您沒跑出去細看嘛!」
這話聽著還是挺有道理的,反正安卉是連連點頭。
但安父卻是嗤之以鼻:「別犯傻了,沒生意那是破財嗎?那叫財運欠佳!所謂的破財,只能是把已經揣在你兜里的錢財直接拿走,而不是說錢財沒進到你的兜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