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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緞莊少東家仰著頭看他:「錢叔。」
「噢,是你小子啊!」錢大富心裡略一松,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反應過度了,畢竟沒人會跪著來尋仇的,「你怎麼了?對了對了,我差點兒給忘了,你爹出事了!出大事了!他在晉州城得罪了地頭蛇,兩邊發生了很大的衝突,我還幫著調解來著。」
「錢叔!」綢緞莊少東家嚇得跪行向前,不顧自己一身的泥點子就試圖去抱錢胖子的大腿,唬得錢胖子連連後腿,好懸沒摔個屁股墩兒。
「冷靜,你冷靜一點。」
「我爹呢?我爹他怎麼樣了?我爹還活著嗎?爹啊!!」綢緞莊少東家一個悲從中來,不由得痛哭出聲,「爹啊,我的爹啊——」
錢大富:……
他突然發現自家蠢兒子其實也挺好的,起碼不會跟眼前這貨似的,啥情況都沒搞明白,就立馬開始號喪了。
第152章
考慮到眼前這個哭成傻子的年輕人並不是自己的兒子, 錢大富忽的就淡定了,他決定寬容一些。
於是, 他用一種充滿了愛與包容的眼神注視著這個倒霉孩子, 直到後者哭夠了也崩潰夠了,他才冷靜的開口:「你爹還沒死。」
還沒死……
這話聽著就不像是什麼好話,有一種現在雖然還沒死, 但很快就要死了的感覺。
綢緞莊少東家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如果一開始聽到了是這個話,他還是會感覺非常難受的。可因為他已經嚎啕大哭了一場,再聽到這個消息,就感覺……也還行?
起碼他爹到目前為止還活著嘛!
「錢叔!錢叔您這邊請,您來我家鋪子裡坐坐, 跟我好好說一說這個事兒。錢叔, 錢叔您跟我來啊!」連拖帶拽的,綢緞莊少東家試圖將錢大富弄到自家鋪子裡去。
本來這個想法也沒錯, 假如錢大富沒那麼富態,興許這事兒就成了呢!
可惜, 錢大富底盤賊穩當,任憑綢緞莊少東家多努力,他愣是穩如泰山。
「老錢,你就做個人吧!」聽到外面的動靜再也坐不住的安父,終於從鋪子裡挪了出來, 手裡還捧著半熱的茶盞, 皺著眉頭道,「你先把這事兒搞定了,回頭再來找我。」
他還衝著圍攏過來或是湊熱鬧或是想要討個主意的其他人道:「散了散了, 我知道你們想幹嘛,但這事兒沒救。」
說罷, 安父就轉身又回到了鋪子裡。
餘下眾人面面相覷,有心乖乖聽話三開,但又心焦破財一事,同時他們又不敢過於逼迫安父。一時間,眾人面上的表情都是十分得精彩,完全詮釋了內心的焦慮。
這一個人破財聽著就已經很慘了,要是一群人都破財了,還能不是出大事了?
對了,錢大富!
眾人都紛紛看向錢大富,卻在此時發現那胖子居然不見了,再一問,才知道是綢緞莊少東家終於把人拖走了,當然前提是錢大富是自願被拖走的。
於是,這些人瞬間轉移了陣地,紛紛湧向綢緞莊。
也就是這會兒富貴大街沒啥外來人,但凡有那麼幾個客人光顧,都會被這些商家的集體行為給弄蒙了的。而且,這會兒雨又略大了一些,愈發顯得這群堵在綢緞莊門口的人憨得很了。
而人在殯葬鋪暫時被眾人遺忘的安父,此時此刻也是無比的犯愁。
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當某個地方的所有人同時破財的時候,那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
問題是,那個不可抗力究竟是什麼呢?!
玄學算命要想準確,除了依靠本身的能耐外,還要學會思考和推算,有些事情並非明晃晃寫在八字上的,要通過現有的消息去推算具體的情況。
安父一面思考一面也順勢教導閨女:「如果你看面相發現某個人田宅宮特別差,你覺得是什麼情況?」
「田宅宮很差?」安卉飛快的回憶起來,「相術田宅宮是十二宮之一,指雙目,主田舍產業,也可以理解為不動產。」
最後那句話是先前教學的時候,安父特地備註的。因為在古代,田宅指的是田地和宅院,但放在他們穿越前,多數人是沒有這些的,怕安卉無法理解,安父額外多提了一句不動產。
不動產嘛,那不就立馬理解了嗎?
在安卉看來,田宅宮很差也就是不動產相關的方面都很差,而甭管哪個年代,不動產都是相當重要的。如果是在古代,也就意味著本人名下並無恆產,假如是在她上輩子,估計就是一輩子租房的命,或者就是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情況。
安卉略改動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安父。
不想,安父卻搖了搖頭:「你不能只看最淺的那一層。我再給你個提示,如果全家上下每個人田宅宮都很差,那你覺得是什麼情況?」
「貧農?賣身的奴籍?」安卉瞄了一眼後院,儘管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依稀記得自家僕從們,好像田宅宮都不是很好。
「那如果一個年輕人的田宅宮很差,而他的父親祖父卻是相當不錯。你覺得是什麼情況?」安父又問。
這次略有些難辦了,因為在安卉看來,假如上一輩都不錯,按理說下一輩的日子也不會差的。當然,這個是排除了她穿越前的情況,畢竟古代相對而言還是比較穩定的,除非出現敗家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