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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剛經過了哈士奇大戰哈士奇,漫天飛絮劫後餘生。
也因此,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安卉就光顧著收拾家裡家外了。
倒也不忙著打掃,而是先將那些年貨歸整了出來。
像成串的臘肉臘腸,都掛到灶屋的房樑上;上好的木炭都歸整到堂屋的角落裡;顏色漂亮鮮艷充滿了過年喜慶氛圍的衣料子,則都被安卉拿到了自個兒屋裡;另外還有像茶葉、糕點、糖塊等等相對比較稀罕的東西,也都一一歸置完畢。
其實這個工程真心挺大的,主要是錢家為了表示慎重,哪怕是木炭都是用木箱子裝好的。像裝茶葉的禮盒都是雕著精美花紋的木製盒子,連糖塊糕點的包裝都特別好,一看就是縣城裡比較出名的幾個糕點鋪子買的。
反正也沒啥事兒,安卉耐著性子將東西一一分類整理,又將屋裡屋外都重新打掃了一遍。
隨後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還是缺了幾樣東西,她又去街面上買了裁好的紅紙,拿去隔壁的房東家求墨寶。
就是福字、對聯等等過年用品,這些都可以讓房東家的秀才幫著寫。安卉多買了一些紅紙,除了自家和堂叔家要用的,剩下的都給了房東。隨後,她又將下一季三個月的房租提前給了,房東老太太壓根就沒收潤筆費,反而給了她一疊剪好的窗花,讓她拿回家玩兒去。
只這般,等安父回來時,家裡家外已經變了模樣。
對聯也貼上了,年貨也備好了,啥啥都齊全了,就差一個爹了。
噢,還有爹的錢袋子。
安父美滋滋的遞上錢袋:「錢老爺真是個好人呢!」
高興的時候叫錢老爺,不高興的時候叫錢胖子,安父將現實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等確定了錢袋子的份量後,安卉也對錢老爺讚不絕口:「錢老爺怎麼樣了?他出獄了沒?總不能讓這麼個好人留在縣衙門牢房裡過大年吧?」
一聽這話,安父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所以你去縣城幹了啥?」
「探監呢,不是說好的去縣衙門牢房裡探望一下咱們的老朋友錢老爺嗎?我去了好幾趟呢,獄卒都認識我了。」安父說著就催促安卉去燒水泡茶,「我先把衣裳放一下,出門那麼多天,換洗衣裳都沒帶夠,幸好錢夫人心地善良。」
所以這是,包吃包住包衣裳包路費,還給了一大包的銀子作為獎勵?
本來嘛,安卉覺得只要把事兒辦妥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事兒也算合理。可如今聽著安父的口吻,錢大富人還在獄中,壓根就沒有出來。
這就有些不地道了。
好在等安父喝上茶後,就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安卉。只能說,儘管他這一趟縣城之行沒有產生任何作用,但事實上還是有一定的意義。
譬如說,小混混棒槌沒有死。
「啥意思?」
「經過了八字算本命和流年,星座算命,以及其他的各種手段,我得出了一個非常具有科學性的結論。那就是棒槌沒死,錢老爺殺人滅口的罪行是不存在的。」
安卉滿腦子的問號,半天才道:「這是我聽過的最不科學的科學結論。」
「別急呀,你聽我娓娓道來。」
甭管是長話短說,還是短話長說,事情的發展還是大大的出乎了安卉的意料。當然,她的預料和猜測從來也沒有準確過,因此不在意料之中這個結果,反而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
安·今日預言家·卉:我就知道我永遠也猜不對!
據安父所說,他在探視了錢大富後,再度清晰且詳細的了解到了全部的事情結果,包括之前錢大富對他隱瞞的那些事兒。總之這一次,錢大富是真的巨細無遺的全說了。
之後,在錢管家的帶領下,他又跟小混混的父母碰了面。
別看親兒子如今下落不明甚至生死不明,但其實他父母的狀態還是可以的,哪怕嘴上叫囂著要兒子,可每次錢家人找他們了解最新情況,他們都會非常配合。
因為每次叫人過來都是給錢的,前前後後錢家給了小混混的父母不下三十兩銀子。
也因此對方的態度十分配合,安父很快就問到了小混混的生辰八字,又拿到了一件據說是在他失蹤前兩日換下來的鞋子。那幾日正好天氣轉涼,他從單鞋換成了厚一些的棉鞋,而單鞋也沒來得及清洗,所以保存得相當完好,原汁原味的。
通過八字測算,以及在貼身物品的幫助下,安父用十分玄學的方式,確定了棒槌還活著,並且位於縣城的東南方向。
安卉本來是邊吃糕點邊聽她爹講故事的,縣城知名糕點鋪子裡賣的吃食果然不一般。結果當她聽到原味單鞋時,默默的將點心放回了盤子裡,等她聽到那玩意兒居然還能幫著確定生死和方位時,徹底絕望了。
替錢大富感到絕望。
你說勞心勞力費錢費事,就請了這麼個不靠譜的神棍,還指望他幫著翻案?有這工夫,請個厲害點兒的狀師不好嗎?
「你別不信,你爹我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安父自信的挺起胸膛,「起碼生死和方位肯定是對的。」
頓了頓,他又著重強調道:「至少他還活著,肯定是百分百準確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安卉拒絕聽到玄之又玄的答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