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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說,咱不趕時間,反正要真出事,也不差這麼幾句話時間了。」安父連行李都打包好了,還準備等下去買一些粽子捎帶上,縣城跟小鎮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像昌平鎮就沒有成品粽子出售,但洛江縣有啊,什麼口味的都有,甚至還能按照顧客的要求訂做口味和樣式。
結果,他還沒出門呢,就被錢管家攔了下來。
錢管家一改先前看章家熱鬧時的吃瓜嘴臉,急得那是眼淚鼻涕一起下來,唬得安父連連後退,讓他先穩一穩心神:「冷靜一點,這種時候就是越著急越容易出紕漏的。」
然而這話對錢管家來說,不說完全沒用吧,但反正作用不大。
「安半仙!半仙您這次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我家老爺人這麼好,對下人可大方了,而且我家少爺年紀還輕,壓根就撐不起這麼大的家業。要是我家老爺出事了,咱們錢家絕對會變成第二個章家的啊!」
安父:……倒也不必。
眼瞅著安慰無效,安父索性讓錢管家盡情的哭吧,等他把情緒都發泄了,這才讓他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說。
但其實事情真的不算複雜。
四月初的時候,大概就是章老太爺過世兩三日之後,錢大富就帶著人出遠門了。說是出遠門,其實也就是去府城,儘管路程不算近,但對於錢大富這種商人來說,也算是習以為常的行程了。
洛江縣的地理位置非常優越,就在洛江旁嘛,走水路去府城,通常只需要五六日時間,遇上順風順水時,可能四天就能到了。當然,並不是說水路能直達府城的,到了那邊之後,還是要換成馬車。但總得來說,還是十分便利的。
錢大富預估這次出門所耗費的時間是半月左右,畢竟他是去做買賣的,又不是坐船游江。再算上天氣因素、其他雜七雜八的意外狀況、談生意不順等等,再怎麼著二十來日肯定是能回來的。
但眼下已經是五月里了,他出門已經一個月了。
因為錢管家其實只是個管家而已,他不負責錢家的生意部分,僅僅只是管理錢府內的雜務。也因此,在最初他並不清楚自家老爺究竟去幹嘛了,只知道是出遠門做生意去了。
而在前幾日,負責生意方面的兩個管事,左等右等,就是沒見到自家老爺回來,他們也擔心直接報到府上,平白惹得老太太和太太擔心,因此便先派人去坐船前往府城尋找。結果,去尋找的人還沒回來,早先跟著錢大富一起去府城的人卻先回來了。
錢家的商船、船老大、水工等等,都回來了,但錢大富和他跟前的心腹隨從卻不見了。
細問之下才得知,他們這些人一直都待在船上,等了足足二十多日,卻不見錢大富和他的手下回來,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才開船返回洛江縣。
原來,四月初的時候,錢大富帶人坐船沿著洛江縣前往了府城。去的時候特別順利,只花了短短四天時間就到達了府城附近的碼頭。到了之後,錢大富一行人帶著船上的貨物,改坐馬車離開碼頭。
按照錢大富臨走前留下的話,是讓商船耐心的等在碼頭上,待他回來後就返程的。他還給了明確的時間,短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他肯定能回來。
船老大並不是那種機敏的買賣人,事實上他這人水上的本事了得,也能管好手底下的人,同時對錢大富忠心耿耿,可隨機應變的能耐還是不夠。
在過了約定的時間後,船老大仍舊不知所措的繼續等待,期間做的最多的就是派人去碼頭上等著。因為船隻不能一直停靠在碼頭上,他們平常是停在江面上的,通過小舟來往運送人和日常補給。
然而,碼頭上丁點兒消息全無。
本來換個像錢管家這種老練的人,這時候就該去報官了,再不濟也該帶著人前往府城打聽消息。可船老大完全不是這塊料,只知道悶頭等在船上,每日早上派小工去碼頭上等著,盼望著錢大富早日歸來。
直到最後等不下去了,他才帶著人坐船返回了洛江縣。
錢家的幾個管事差點兒沒罵死他,但眼下也不是責罰的時候,一方面祈禱著先前派去府城的人機靈點兒,另一方面則立馬將此事報告給了錢管家。
於是,就有了安父眼前的一幕。
事情真的不複雜,無非就是錢大富出遠門然後失蹤了,多簡單的事情呢!
安父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意外。
「這樣吧,你先去報官,甭管怎麼說,人失蹤了還是要報官的。」
錢管家哭喪著臉看向安父:「可咱們那位縣太爺……」
「那也得報官。再說了,他雖然這個那個,但是起碼每次事情的結果都不算壞吧?你看,你家老爺也沉冤得雪了,王老爺和棒槌都回來了,還有這一次的章孝義不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嗎?」
所以說,看事情得看結果,過程什麼的,能忽略就儘量忽略掉吧,反正縣太爺每次辦案的結果,客觀來說都還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