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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的事情就無需多言了。
那一次,錢大富是吃了大虧,平白無故的被關在縣衙大牢里好幾個月呢,還在裡頭過了個大年,期間吃了不少苦頭,出來以後還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因為王老爺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人家一口咬定這些都是巧合,你能怎麼辦?
儘管後來,縣太爺也暗地里補償了錢大富,但對於老錢來說,這口氣根本就沒出!
但因為在那次的事情里,王老爺表現出了不少的異常,錢大富雖然腦子不太好,但也不是那種鐵腦殼。明知道這人不好惹,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出去?
他只能選擇另外開辟商道,尋找別的賺錢路子。
從最後的結果來看,他做的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這兩年光景里,他確實是沒少賺錢。當然,苦頭也沒少吃,可發財怎麼能怕吃苦呢?
而王老爺也跟著消停了,主要是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錢大富發財是因為先人庇佑,儘管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但跟他確實不是一路人。
那就沒事兒,王老爺又沒吃虧,查到真相後他就選擇翻篇了。
但錢大富沒翻篇。
他原就一心盼著王老爺倒霉,終於這一天到來了,他立馬恢復本性,用最原始的手段開始搞事。
什麼手段呢?
找小混混啊!
甚至他找的還是以前合作的熟人,就是那個被王老爺賣到煤山去挖煤的棒槌。棒槌這兩年過得也不好,比起錢大富,他更恨王老爺。原先還想著這人咋那麼能耐,明明是個生意人,怎麼就輕輕鬆鬆的把自己撂倒了,還有門路人脈把自己賣到煤山的煤礦里。
現在……
行了,不用說了,啥都清楚了。
棒槌只慶幸自己是個男的,長得還特別得有礙觀瞻。這如果說他是個女的,搞不好去處就不是煤礦,而是秦樓楚館了。
一聽說老主顧有請,搞的還是王老爺,他二話不說立馬接下任務,表示錢什麼反而是其次的,重點是這口憋了兩年的惡氣,一定要出了!
錢大富就覺得這話很熟悉,誰也說過來著?
偶偶,他那個昌平鎮的大妹子。
那老妹兒也是虎啊,聽說直接放話出去,說錢可以不賺,但拍花子必須死!
老錢覺得沒毛病,他也希望王老爺涼得徹徹底底。
當然,錢還是要付的,錢大富是個視財如命的,因此反而能理解這種感受。他告訴棒槌,先付定金二兩銀子,之後能拿到多少錢,端看棒槌的表現了。
棒槌領命而去。
沒過兩天,洛江縣的大街小巷就開始傳出了各種離譜他娘給離譜開門的事兒!
像什麼王老爺開的成衣店裡的衣裳,都是賊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是死人的衣裳!
還有王家的酒樓飯莊,裡面賣的肉菜都是人肉!
再什麼酒莊裡賣的酒水,都是用人血釀造的。
另外還有銀樓、古董鋪子等等,反正只要豁得出去,沒啥是不能跟死人扯上關係的。就連王家的宅院,都傳出了他們家的地底下埋了上萬個死人。
萬、萬人坑?!
說真的,饒是始作俑者的錢大富都聽傻了,心說你這個扯淡的水準也太離譜了,說得那麼玄乎,能有人相信嗎?
有啊!
其實道理很簡單,甭管是不是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年頭,真正的無神論者那幾乎是不存在的,尋常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都會信一些。哪怕覺得這些傳言太過於荒謬了,但洛江縣又不是只有他王家開的鋪面,去別家不行嗎?
當然,也有那聰明人一眼就看穿了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可一則聰明人本就在少數,二則王老爺犯事是真的,他的家人被抓也是真的,但凡有腦子的人稍稍一打聽……
噢,拐賣婦孺的啊!
那行了,沒事兒了。
只兩天光景,王家所有的鋪面都面臨著沒人上門的窘境。這個時候,哪怕真有那不知情的人,恰好上門了,也會覺得很奇怪。再者,這年頭可不缺熱心腸的老百姓,見到有人打算去王家的鋪面買東西,甭管認不認識的,都能湊上來告訴你,他們家啊,缺大德了!
王家的管事們:……
到底誰缺大德了?!
但他們也不敢說,很多管事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只因為主子更信任能夠隨意拿捏的下人。這就導致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除非王老爺能平安脫身,不然王家的家僕,也是屬於家產之一的。
聽著是很離譜,但這就是事實。
這年頭的家產指的可不光是錢財房產,還包括了各種名貴的首飾古董、鄉下的田產,田產上的出產也是算在內的,再就是類似於家禽家畜,以及家僕這種。
屬於財產,而非僱工。
當然,王家也是有普通僱工的,可惜那些雇來的人,膽子小的在王老爺被抓時,就已經跟上頭請辭了。哪怕膽子不小的,在聽說王家全家都被抓進去後,也跟著慫了。剩下的那些,則是在謠言四起後,馬不停蹄的跑路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