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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雨季並不是很影響出門,因為並非每日裡都是特大暴雨,也不是從早下到晚的。要不然,整個府城老早就成為一片汪洋大海了。但其他人是可以趁著某一天雨小的時候出門,安父卻是不行的,因為哪怕其他人不懂玄學,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人,也不會選擇在下雨天去給祖宗壘墳頭搞祭祀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安父十分痛苦的繼續著他的教學過程。
這個時候他就發現了,外面的天氣真就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反正就是不咋好。
而安卉卻是越玩越嗨。
其實,在她看來安父的教學簡直就是一塌糊塗,完全沒有系統性的講述整個知識體系的框架構成,也沒有認真闡述基本理論,更沒有對各種知識點進行一個明確的名詞認證……
好聽的說,就是玄學這玩意兒本身就是玄之又玄的,很多東西並不是靠書本上的知識,而是全憑自己的悟性。
但說難聽點,什麼悟性不悟性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安父他就不是科班出身的。他自個兒就不會啊,那怎麼教人?
所以他痛苦是應該的,為人師表自己肚子裡就半桶水,晃晃悠悠的就跑出來教人。
該!
好在,因為實驗對象就這麼多,安卉倒是克服了她顏控的毛病。畢竟這年頭,美人云集的地方恐怕就是秦樓楚館了,她要是敢去那地方搞事兒,才叫離譜呢。
「行了,重新來過。」安父讓僕從們打亂順序排好隊,「別再說我之前教過的那些了,你認真的看看他們的面相,然後用心去體會、去領悟,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要說新的。」
其實練習面相最好的辦法是看陌生人,自家的僕從哪怕不是特別了解,那也不可能完全不了解。但假如是完全陌生的人,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究竟在哪個水平上了。這也是為什麼安父一直強調街面上四處遊走的算命先生不靠譜的根本原因,因為很多就是被師傅趕出來,讓去街面上晃悠看面相的,其實就是古代版本的實習。
多積累經驗總是沒錯的,要是能賺點兒實習工資那就更好了。
但安卉不行啊,所以只能湊合一下。
看著重新排隊的僕從們,安卉很是配合的忘掉之前的一切,認真的看著眼前那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足足有半刻鐘沒有開口。
「你看到了什麼?」安父忍不住問道。
「我覺得他沒有發財暴富的命。」安卉語氣誠懇的回答道。
安父:……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安父自己也看了兩眼,確實這人沒有發財的命,甚至別說發財暴富了,他這輩子手裡估計就攢不下幾個錢,典型的漏財命,也可以說是天生命里無財。
但這裡有個問題。
「他是錢大富買來的人!他是簽了一輩子賣身契的!上奴籍的人!」安父簡直要瘋,「這還需要你來看?你讓錢大富來看,他也能看出來!」
安卉直呼冤枉:「那我是看出來的,換成我胖子哥還能不是他猜出來的?或者是推論出來的。這能一樣嗎?哎喲換下一個!」
下一個就下一個吧。
「她沒有發財的命。」安卉這次不猶豫了,飛快的回答道。
這次是個年過五旬的婦人了,那婦人是給安家做灑掃的婆子,原本是不需要來鋪子裡的,人家就是待在安府里掃後院的。可這不是為了安卉的教學進度嘛?安父臨時讓管家換了人,反正打掃衛生誰都可以,真不可以耽誤兩天也沒啥大問題。
萬萬沒想到啊……
這婆子跟先前幾個還是有所不同的,這婆子剛才就目睹了全部的過程,此時再一聽安卉的話,頓時一拍巴掌,滿臉喜氣的道:「大小姐說得太對了!這話說到我心坎上去了!對對對,我這人就是沒有發財的命!我家祖上十八代都沒有發財的命!」
安父忍不住開始捂胸,他就沒想到,還能有人誇他閨女。
緩了一會兒後,他懟閨女:「你必須給我說出點兒別的來!不准說破財或者破產!」
「她沒有破財啊,她就是單純的無錢,命里無財怎麼能破財?」安卉很是納悶,看她那表情居然是在認真的思考,「是有那種破財的命,或者是漏財的命,但她就是無財。」
聽到後續的補充,安父的心情略微好轉了一點點,這就說明他閨女還是有在認真看的,並不是純粹的胡說八道。
輕嘆一口氣,他又道:「繼續看,你還看到什麼?」
「看到她父母雙亡。」
剛有點兒好轉的心情啊,咣當一下,又沉了下去。安父真的很想問問這個倒霉閨女,是不是對這年頭的壽數心裡沒數啊!這婆子看著起碼五十往上快六十歲的人了,那無父無母不是很正常嗎?當然,這年頭也不是沒有高壽之人,但壽命一般跟生活條件是有聯繫的,並不是生活越好壽命越高這麼簡單的聯繫,而是生活條件差到了一定的程度後,是絕對不可能高壽的。
那婆子都賣身為奴了,她父母就不可能是條件好的人!
「下一個。」安父揮手讓她走。
「等下!」安卉忽的出聲,很是不滿的瞪了她爹一眼,「我還沒看完呢,你急啥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