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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多少哀,我是他過世後才出生的。」少東家繼續解釋著,這事兒最大的問題是,他爹不靠譜的,本來他哥是由他爺爺來培養的,當然能培養出他爹這種人才的爺爺究竟靠不靠譜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反正,在他哥意外過世後沒多久,他爺爺也跟著撒手人寰了。而他出生的時候,家裡就只有爹和娘了。
「所以你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安父終於不尷尬了,他果斷髮問道。
「這不是我家已經沒啥能耐人了嗎?先前負責商隊的大管事上次雨季摔斷了腿,大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沒辦法,我爹只能自個兒出門了,好在這一趟不太遠。」說到這里,少東家臉色忽的變了,「可明明不太遠的,他為啥直到今個兒都沒回來?他人沒回來,也沒人過來報信,我娘說我爹這人不能出門,每次出門都會遇到禍事,這次怕是要遭。」
安父:……
很難用言語形容安父此時此刻的心情,緩了半晌後,他扭頭衝著安卉罵罵咧咧:「你看看人家!你想想你自個兒!我出門在外,你就從來沒擔心過我!」
「那誰會擔心一個專業壘墳頭的風水先生呢?」安卉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連她這種極度缺乏古代生存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年頭出門在外最危險的就是做生意的人了。畢竟,多數人都是腦子正常的,無緣無故人家也不會衝著別人動手,都動手了還能不是為了錢?
再看看安父,渾身上下都寫了貧窮和晦氣,哪個不長眼的會大劫他啊!
眼見這父女倆莫名其妙的互懟起來了,少東家趕緊勸道:「別別,要不然安大師您先幫我算一卦?算算我爹到底這一回又出了啥事兒啊?他都有十幾二十年沒親自出門帶商隊了。」
安父斜眼看他:「專業不對口,你另找高明吧。」
然而,安卉還是給他拆台:「你以前不是也幫人算過嗎?找我胖子哥的那一回。人家已經很慘了,你就不能就當幫幫老街坊嗎?」
「嗐!你還真別說!你別說!」安父忽的恍然大悟,「搞不好他爹就是出門碰到你胖子哥了。」
第147章
——搞不好他爹就是出門碰到你胖子哥了!
這話簡直就是振聾發聵, 反正安卉是傻眼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她爹搞不好一直偷偷的恨著綢緞莊的東家,可轉念一想, 她爹明明都不認識那少東家。當然, 認識老子不認識兒子的情況也挺常見的,問題是人家剛才已經做了自我介紹了。
再看綢緞莊的少東家,他也傻了。
見狀, 安父就納了悶了:「你咋也不說話了?咋了?你認為她胖子哥啊?」
「大師您說的是錢大富錢老爺嗎?就是錢氏商行的東家大老爺?」綢緞莊少東家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我們家確實跟他有些來往,大概是從五六年前就認識的。對了,先前您這鋪子的前東家要出手,也是我爹告訴錢老爺的。只是沒想到, 他後來又找了安大師您。」
喲, 這不就巧了嗎?
當然也就更尷尬了。
假如人家完全不知道錢大富是誰,這事兒還能圓過來。可眼下, 綢緞莊少東家明確的表示他認識錢大富,那就極有可能知道錢大富身上那個巨大的buff。
甚至照他這麼說起來, 安家父女倆還曾經在不知不覺間,欠了人家一個人情呢。
安父乾咳一聲,本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想法,神情淡定的說:「錢大富是個神人, 你別看他家祖產也不少, 但其實先前也不過是洛江縣的一名商人而已。幾年前,他在洛江縣都談不上多少名氣,如今卻是實打實的洛江縣首富, 還把生意做到了府城裡。撇開其他客觀原因不提,他也是個人才了。」
這話就說得很好, 從未被灌過心靈雞湯的綢緞莊少東家瞬間被鼓舞了,一臉的恍然大悟不說,還猛點頭稱是。
倒是安卉……
她爹這話翻譯一下怎麼說呢?大概就是,咱拋開事實不談,錢大富的暴富真就是全靠他自個兒啊!
再看看眼前這個已經被她爹親手熬住的心靈雞湯灌得滿心感動的綢緞莊少東家,安卉只猶豫了一秒,就決定給她爹留點兒面子,今個兒就不拆台了。
就聽安父又問:「你是想問個平安對吧?雖然我對卜卦也不是很精通,但如果只是問個平安,倒也沒啥難度。你稍等一下。」
「那個……」綢緞莊少東家忽的開了口,很是為難的道,「我倒也不是很擔心我爹的安危,他雖然每回出門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倒是從來沒有生病或者受傷過。我就是比較擔心、擔心他會不會……那個大師啊,我爹不會又破財了吧?」
安父頂著一臉無奈的表情看向他:「你爹有你這麼一個關心他的好大兒,可真是他的福氣啊!這福氣,都比得上我和錢大富他爹了!」
不過,好歹也是在同一條街做買賣的熟人了,再說這事兒確實不算難,安父最終還是幫著卜了個卦,就是最簡單的銅板問事。
按照安父的解釋,像這種越簡單的卜卦越是考驗自身的能耐,而且銅板問事是什麼都可以問的,也多半都能給出答案來,缺點自然也是有的——問事問事,給答案而不給解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