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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縣太爺啊,終於四處托關係找到了會磔刑的人。」
這下,連安卉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托錢大富的福,安卉早些時候就聽說了磔刑,這是類似於凌遲處死的刑罰,十分之殘忍。
當然,這種刑罰肯定是不能隨便施行的,必須是十惡不赦之人,而且用刑之前必須經過至少郡守一級官員的允許。
但據說縣太爺很有信心。
安卉表示,到時候她就不過來看了,就算她也覺得人販子該死,但真要是看了,絕對會被嚇出心理陰影來的。
哪知,安父很嫌棄的道:「可拉倒吧,你想看都看不成!最佳席位那是要留給受害人家屬的,連錢大富都沒辦法弄到手。」
「受害人?是……已經死去的孩子?」安卉小心翼翼的問。
「嗯,據說是有些地方有拿童子童女祭鬼的傳統,是那種活祭,生生的把血放干。」安父看了閨女一眼,「就跟你那個胖子朋友,拿刀一抹雞脖子,直接把血放了。」
「爹!親爹!這個真不用說得那麼仔細!」
「除了活祭,還有人熊。」
安卉收起了討饒的姿勢,困惑的問:「什麼玩意兒?」
「就是把拐來小孩的四肢打斷,把舌頭剪掉,裝在木桶子或者水缸里,沿街表演乞討。」
沉默許久,安卉怒道:「就該讓他們受到磔刑!磔刑一點兒也不殘忍!」
安父心說就算殘忍,誰勸得了縣太爺?那位爺就是鐵腦殼!
連街坊鄰里都能抓起來挨板子罰錢的,他有啥事兒做不出來?
不過……
「我倒是覺得錢大富請的戲班子應該加上這一段。小卉你想啊,多數人干不出拐賣孩子的事情,但對於鄰居家的異常,很多人會選擇視而不見吧?要是讓他們知道,視而不見會被當眾打板子,他們還敢嗎?」
安卉奇道:「可你不是說,那些人也不光是不舉報的問題嗎?」
「可老百姓又不知道。就嚇唬他們一下又怎樣?反正拍花子的街坊被衙役打板子是事實,誰在乎這裡頭還有別的情況呢?」
「有道理,你去跟錢胖子說吧。」
安父是個行動派,本來他們今天下午就要回家了,臨時又多留了一天。次日一早,他就去找了錢大富,主動提供了這個美好的點子。
結果,錢大富比他還高興。
「安大師,我跟幾個同行商量過了,就是王老爺的那些兒子們啊,他們不是怕吃苦受罪,寧可自賣自身嗎?我們就琢磨著,那麼怕吃苦,就該讓他們吃苦呢!正好,再過一陣子就是農忙了,我們決定讓他們下地幹活去!優先幫那些被王家害過的人家,你覺得咋樣?」
安父:……
我覺得你特缺德。
好傢夥,本來只需要挖三到五年的煤,眼下變成了干一輩子的農活,奪筍呢!
「幹得不錯,下次別這麼幹了。」
第056章
身邊即世界的道理, 真的適用於每個年代。
那些王家的子嗣們自詡從小到大見過不少賣身為奴的人,自然是比普通老百姓更為了解賣身的後果。試想想, 老爺太太跟前的心腹手下, 那是連他們這群少爺小姐都得禮讓兩三分的。而他們身邊的得臉下人,哪個不是有丫鬟小子伺候著的?
所以,賣身為奴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繼續過以前那種錦衣玉食的日子嘛, 橫豎他們這些人原就是庶出,本來就不可能像嫡出的兩位少爺那般繼承家業的。與其去深山老林里挖煤為生,還不如賣身為奴呢!
甚至於,有幾個人還在想著美事兒,盼著自己能成為別人家老爺太太跟前伺候的人, 那不比自己原先還舒坦?
結果……
錢大富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啊!
本來, 其他富戶是沒那麼缺德的,他們甚至於買下這些人, 都沒打算給自家用。說白了,就是看到錢大富在菜市口那麼捧縣太爺的場, 就一心想著分點兒寵,好在縣太爺跟前也刷個存在感。
依著他們的想法,錢花了,縣太爺的誇獎也得了,接下來就無所謂了, 隨便把人往自家一丟, 不想在自家看到的,也可以丟去莊子裡,橫豎不過是多養一個閒人, 誰家還差這點兒錢呢?
就在這個時候,錢大富又作麼了。
他鼓勵大家將買來的人獻出來, 當然不是直接轉手賣掉,而是由他找人負責將這些人住組織起來,在不久後的秋收時節里,安排這些人去鄉下地頭幹活,以此彌補受害家庭的損失。
說得非常好,別說是被賣的王家人了,連縣城裡的其他富戶都忍不住贊錢大富一句:有爹在天上保佑的人就是不一樣!
關鍵還不能不給,萬一這缺德冒泡的錢大富,前腳在自家碰了壁,後腳就跑去縣太爺跟前逼逼說,某某舍不得讓一個賣死契的下人去鄉下幫受害家庭幹活……
別懷疑,這種事情錢大富絕對幹得出來。
真要是由著他來,那就是錢出了,還在縣太爺跟前討了嫌。
如此這般,其他富戶格外配合的交出了人。還有幾個是買了王家女眷的,本想隨手丟給家中奴僕當媳婦兒,但轉念一想,沒道理買了男丁的還能在縣太爺跟前刷好感,他們這些買了女眷的,就活該吃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