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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鎮只是個小鎮,流動人口非常少,大概也就只有在每年的農閒時分,附近村莊的農家漢子才會來鎮上打零工。但鎮上的住家卻是固定的,很少有人會舉家搬遷,至於買賣房舍、店鋪更是稀罕事兒,可能好幾年都碰不上一個。
其實,安父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那就是直接將鋪面安置在縣城裡。
有錢大富在,尋個合心合意的鋪面應該還是容易的,買不到還怕租不到嗎?縣城裡的人員流動就比小鎮上大太多了。
但這個是最後的選擇。
安父一直在努力的打造世外高人的形象,試想想,哪個世外高人是住在縣城裡的?還找個熱熱鬧鬧的街面,開個好幾個門臉的大鋪面?別鬧了!
世外高人就要有世外高人的配置!
「停停!這事兒我不管,你自個兒折騰去吧。」安卉聽了她爹絮絮叨叨的一車話,只覺得腦殼嗡嗡作響,趕緊打斷,隨後她又回屋拿出了自己的記事本,將這段時日來找過她爹的人一一告知。
有兩家估計已經來不及了,那倆是家裡的老人過世後,立刻來找安父的,但時間已經過去半拉月了,以這年頭的情況來看,大夏天的停棺那麼久不太現實。而且他們都只來了一次,聽說安父出遠門了,就徹底沒消息了。
不過,另外一單還是可以接的,是青陽鎮的。
安父一聽到「青陽鎮」這三個字,頓時頭大如鼓:「那老頭兒太挑剔了,真的太挑剔了!他有留下什麼話嗎?」
「就讓你回來後,去青陽鎮找他呢,說什麼又看了不少地,讓你選個好的給他們家當祖墳地。」
「唉,我知道了。歇兩天吧,歇兩天再說。」安父選擇躺平。
他如今都是身價六百多兩的富家翁了,當然不會隨隨便便的為了五斗米折腰。
再說找錢大富多辛苦呢,旁的不說,他這些日子跟著跑了多少地方?不得好好歇一歇?
抱著這樣的想法,安父就當自己還沒回來,先拖幾日再說。
當然,他也不是真就什麼事兒都不幹了,不得找鋪面呢?
開始尋找鋪面後,他才知道原來古代也是有中介的,昌平鎮上就有,人家還有個專門的行當,叫牙行,就是中介公司。但並不是專門做房產中介的,而是幫人牽線搭橋,啥買賣都干。這裡的中介,就叫牙人。
安父將自己的要求說了說,著重提出地段不要緊,畢竟會來找他的,哪怕鋪面偏僻也一樣會來。而不會找他的,就算把門臉放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人家還嫌晦氣呢。
牙行記下了他的要求,不過也把話挑明了說,昌平鎮基本上沒有符合他要求的在售或者在租鋪面,因此時間上不敢保證。
「對了,安老爺要不要考慮一下買個人?您家裡不是只有一個閨女嗎?這人可就太少了,買個門房幫著守著?不然給您閨女買個小丫鬟伺候著?對了對了,您自個兒需要房裡伺候的人嗎?」
安父:……
他進的是牙行嗎?
不是你們中介還兼職買賣人口呢?
在嚴詞拒絕後,牙行倒也沒再堅持,只表示一旦有消息了,會上門通知的。不過安父留了個心眼,本來是打算直接寫自家地址的,但他老出門,因此索性寫了他堂弟客棧的地址,讓有事兒去那邊通知,橫豎客棧里每天都有人在。
辦完這事兒後,安父當然也順道去了一趟客棧那頭,在路上買一些糕點果子,帶過去當拜訪禮物。
哪知,安堂叔一看到安父過來,頓時叫苦連天:「哥喲,您說您買點兒啥不好,咋就非要買百來斤的粽子呢?粽子倒是好東西,但這玩意兒過了時節,就沒人吃呢!我們和小卉天天吃粽子,頓頓吃粽子,吃的人都像粽子了!」
安父一臉迷茫:「啥粽子?哦哦,端午前我讓人送來的粽子?不對啊,我一共就買了八斤,至於嗎?」
「八斤?我一個人都吃了不止八斤!」安堂叔喚了一聲他老娘,「娘啊,小卉之前送來的粽子,少說也得有百八十斤吧?」
他娘傅氏滿臉嫌棄的走過來:「小卉說啦!說她爹瘋了,給她買了一百零八斤的粽子,還有十壇十斤重的雄黃酒。還有那啥啥來著,風箏啊,二十個,端午掛的那個香囊,上百個。」
提起這事兒,傅氏語重心長的開啟了教育小課堂:「我知道你現在有本事了,能賺錢了,可錢它又不燙手,你賺了錢不能攢起來嗎?不是不讓你花,該花銷的地兒你就花,那不該花銷的就不能省省嗎?跟錢多燒手一樣,非得掙多少花多少?那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你那行當又不穩當,還能天天碰上冤大頭?」
「小卉她爹,你也年紀不小了,該懂事了。退一步說,這錢攢起來以後給小卉當嫁妝多好呢?攢著給你以後娶媳婦兒多好呢?非要都花了?」
安父忙表態:「我不打算娶媳婦兒了。」
「那就攢起來當棺材本兒!咋的?你不打算娶媳婦兒,還能不打算死了?」傅氏沒好氣的道,「往後不准瞎禍霍錢了,記住了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