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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事兒,安卉沒說。
她認為這夥人背後還有真正的幕後主使,而那個躲在暗處的人,搞不好身份地位還不低。
如果是這樣的話,直接告訴街坊鄰里不會是個好主意的,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面對歹人時會正義感爆棚的普通百姓們,在意識到自己正在跟有權有勢的人作對時,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來。
安卉決定不動聲色的等她爹回家。
因此,她安撫住了暴脾氣的傅奶奶,還自掏腰包請街坊鄰里喝茶吃點心。
萬萬沒想到,當天夜裡就有了新的情況。
入夜後,約莫是子夜時分,鎮上突然鬧騰了起來。有不少人是在睡夢中被外頭的動靜驚醒的,之後就有人跑出家門看情況,間或還夾雜著狗叫聲,以及被嚇醒的孩童啼哭聲。
安卉自然也被吵醒了。
這幾天跟她同住一屋的傅奶奶讓她老實待著,哪兒也別去,之後就鎖緊門窗,還順手抄起平常頂門用的木棍,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站在了門後。
又過了一刻鐘,安堂叔過來敲門。
說真的,哪怕這是他親娘,在開門後看到殺氣騰騰的老娘時,安堂叔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他認為安全的距離後,這才開口解釋外頭的情況。
「好像是鬧了誤會,有賊偷兒闖到咱們鎮上偷東西,結果被夜巡的人抓到了一通好打。對了,南街那邊的田大娘第一個發現的,她直接就把人的臉撓花了。」
田、田大娘喲!
算下來,安卉也是有日子沒看到那位碎嘴的大娘了,沒想到再度聽到她的消息,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更沒想到田大娘居然也參加了夜巡的隊伍。
稍稍一問,安卉才知道,當初那個沒少說他家閒話的田大娘,因為大孫子被找回來了,雖說本性估計是難以改變的,但行事作風確實是變了不少。這不,聽說安家這邊出了事兒,她不光自己報了名,還拽上了她兒子,發誓要讓歹人有來無回。
「……看著挺慘的,那賊偷兒估計也是出門沒看黃曆。」安堂叔作為親眼看過那慘烈一幕的目擊者,竟然拋棄了自身立場,發自內心的開始同情起了那倒霉蛋。
由此可見,那人確實下場很慘。
不過既然抓到了賊偷兒,還是要報官。
安堂叔跟鎮上其他人商量著,天亮以後就派人把賊偷兒送到縣衙門去,雖說人家也沒得手,不過像這種偷竊的案子倒是時有發生的。縣衙門的慣例就是,抓到賊偷兒後先狠狠打一頓板子,然後再看具體的情況,看是羈押還是做別的懲罰。
可事實上,天亮後,錢管家帶著人回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是縣衙門的官差,以及連續三次鎩羽而歸的「騙子團伙」。
第078章
錢管家回不回來倒是無妨, 可他帶著騙子團伙回來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叛徒!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安卉就毫不猶豫的給可憐的錢管家扣上一頂叛徒的帽子。回憶一下小時候看過的抗戰電影, 帶著騙子團伙回來的錢管家, 就這樣跟點頭哈腰喊著太君的狗漢奸重疊到了一起。
安卉氣憤不已,並決定下次看到她哥時,狠狠的告上一狀!
但情況真的是這樣嗎?
假如此時安父在場的話, 他就可以立刻排除錯誤答案了。可惜的是,安父還在府城沒回來呢。幸好,就算其他人不像安父那般了解安卉,也不會腦補出這麼離譜的場景來。
事實上,在短暫的愣神後, 安堂叔就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急匆匆的走上前去, 安堂叔問趕回來的錢管家:「別真的弄錯了吧?他們難道不是騙子?真的是府城來的官差?」
媽呀,這個猜測要是真的, 那事情可就不得了了。安堂叔只覺得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打顫。
錢管家面色沉痛的點點頭:「你猜對了。」
可不就是真的嗎?
這年頭,雖然也有王老爺和唐公子這種社會渣滓, 但不得不說,單論騙子以及各種騙術,那確實是不如安卉上輩子的。社會在進步,那騙子不得跟著一起進化?不努力學習新騙術,坐等著被時代拋棄嗎?
跟安卉上輩子的那些騙子比起來, 這年頭的騙子還是屬於最原始的。
……以及, 人家真的不是騙子。
「真、真的嗎?他們真是從府城來的啊?」安堂叔其實心裡已經相信了,他就是嘴硬,又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錢管家長嘆一口氣:「是真的, 他們上次離開昌平鎮後,就徑直去了縣衙門。衙門那邊本來是打算出具文書幫著證明他們的身份, 可那個為首的不同意,非說咱們這位安大小姐是個鐵腦殼……」
這不就尷尬了嗎?
不過仔細想想,這份顧慮還是很有必要的。試想一下,在已經先入為主的大前提下,連續三次失利的騙子團伙第四次前來,哪怕他們手裡拿著由縣衙門出具的文書……
咋了?文書就一定是真的了?就不興人家做個假證嗎?甚至蓋了紅印都沒用,安卉被上輩子滿大街都是的□□洗腦了,她肯定還是會認為這是假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