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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惱啊,你看看你,還不高興了,不就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嗎?對了,這些街坊鄰居您還滿意嗎?不滿意可以換啊,好歹要住一陣子,吃的不好住總得舒服點兒吧?」
「好好選!我跟你好歹也是老相識了,這點兒方便還是要給的。你想啊,現在你還能選,等回頭去了黃泉路,上了奈何橋,再一仰脖子喝下孟婆湯,眼睛一閉再一睜……哎喲,您王老爺又回來了!」
「看好了,我覺得這頭小母豬不錯,回頭你記得投胎到它肚子裡啊!說不準,明年的這會兒,我就能看到王老爺在這兒撒歡了!開心不?哈哈哈哈哈!」
「小年輕,別不高興。這愁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當然要趁著能笑的時候,多樂呵樂呵呢!你看我,和氣生財,樂呵呵的才能賺大錢。還真別說,你倆興許還能跟你們爹當一母同胞的兄弟呢!明年這會兒,你們父子仨搞不好都在這兒蹦躂!想想這畫面……美得很!」
回答錢大富的,是王家父子三人齊刷刷的呸。
真·呸他一臉。
但錢大富也不在乎,他要是真在乎就不會這麼犯賤了。橫豎他最近也沒有出遠門的計劃,正好又碰上這些事兒,就想著多出分力,出錢也可以,說不定等他下次出事的時候,老天爺能對他稍稍抬抬手。
只這般,王老爺等人在豬欄里從初春待到了入夏,然後迎來了盛夏。
這下好了,連錢大富都不稀罕去那邊了。
他胖啊,胖子特別苦夏,一到夏日那是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況且,豬欄這種地方,那就不是勤打掃能解決問題的。最終,他放過自己,也放過了王老爺。
只是王老爺的處境並沒有因為錢大富的離開而好轉。
錢大富只是嘴欠,他並不會真做什麼的。但另外一些人會。
隨著王家父子三人熬不住招供,更多的拍花子被抓了起來。他們其中有多半人竟然都是王家的親眷,那些近親早就被抓起來的,但遠親不在此列。因為拐賣人口真的不至於滿門抄斬甚至誅九族。
可誰知,徹查下去後,發現結果就算不是誅九族,誅三族應該是沒跑了。
王老爺的兩個兒媳婦娘家確實不曾參與其中,但他媳婦的娘家,卻徹底淪陷了。他媳婦的娘家兄弟、子侄,竟然有將近一半人參與其中。
還有就是他的母族。
徹查後,縣太爺才發現,王老爺的兩個最得力的手下,其中一個是他大舅的兒子,另一個就是他的么舅。
當然,這只是頭目,王老爺的外祖父母都已經過世了,但他的幾個舅舅,包括舅舅的兒子們,除了極個別年歲還小確實毫不知情外,年長的那些人全都參與進來了。
這還不包括王家本身。
縣太爺越查越生氣,真就是查個案子把自己氣了個夠嗆。
好在,成果還是滿滿的。
今年失蹤的那些孩子都被陸續找了回來,如果是父母直接報案的,根據之前留在縣衙案宗里的年齡性別體貌特征,可以直接認親。甚至都不用那麼麻煩,每一次縣衙門宣布找到了孩子,都會有聽到消息的父母家人匆忙趕來縣城。
但也有個別孩子,被找回來後遲遲無人認領的。
這其中,有部分應該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掉的,但更多的卻是被拋棄了的女孩子。
縣太爺顯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對於能清晰的說出家鄉地址的人,讓衙役跑一趟,送孩子回去,看對方還要不要。但如果是無法說出父母的情況,則乾脆就送到了官學那邊。
官學缺人得很!
教書先生反而容易招,但打雜的卻不容易。這年頭沒有童工的說法,十歲就是個小大人了,能做的事情可不少。再小一些的,也能幫襯一把,反正給口飯吃,做不做活兒無所謂,養大一些再說好了。
而那些特別小的孩子,縣太爺特別利索的指派了錢大富找人暫時養著。
用縣太爺的話來說,你得抓緊一切機會,多積點兒德。
錢大富:……
雖然這話說得委婉,但咱也不傻,能聽不出來這是在罵他缺德嗎?
但對方是縣太爺……
好了,那沒事兒了。
而隨著找回來的孩子越來越多,縣太爺終於煩了。
他從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百兩銀子,拍在了錢大富面前,僱傭錢大富為他做所有的事情。
錢大富心裡慌得一匹,他真的不敢收這個錢。於是,在他的百般推辭之外,縣太爺滿意的收回了銀票。
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兒?!
「老爺!老爺不好了!」下人匆忙跑過來。
「閉嘴!你家老爺我好著呢!」錢大富怒氣沖沖的罵道,「連話都不會說,回頭送你去養豬場餵王老爺去!」
下人一秒慫,然後吞吞吐吐的說道:「縣太爺派人送來的小孩子裡面,有人記得家裡的地址,然後錢忠說,那個地址就是上次陪安大師去過的村子。好、好像跟那個什麼丁家有點兒關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