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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梅花的手放在門上,只一秒,門就開了,門後頂著的棍子斷了一段,倒在了地上。
「奇怪,怎麼沒有門栓?」
田靜哪裡有時間和心情回答她的問題?
著急跨進門檻,就看到床上穿戴整齊躺得筆直的陳爺爺,雙目緊閉,嘴角帶笑。
不!
她彎腰想要抱起陳爺爺的身體,她有小松,肯定能救回。
她的手被一雙大手給按住,「甜甜,陳爺爺已經走了,你摸摸,都已經涼了。」
「不!你胡說,昨天他還暢想著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邁。」
「甜甜乖。」李正國把人給摟進懷裡,小聲安慰著:「他的使命結束了,他累了,他也知道我們不會不管鎖柱和小福的。」
「他很知足、很放心,他對得起他這一支的列祖列宗。」
「正哥~」田靜哭了出來,「怪我,怪我,他昨晚就是故意的,我居然沒發現。」
「不,我也沒發現。我們都有錯,別朝自己身上攬,外面有人來了。」
歐陽梅花聽著這對夫妻的對話,腦子裡是一團亂麻。
院裡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陳鎖柱抱著兒子,和李敏兩人跑了進來,「爺爺?」
看到床上人的模樣,他撲通一聲跪下,痛哭失聲,「爺爺!」
床上給自己穿戴整齊的老人,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安慰他,交代他怎麼為人處世了。
「爺爺!」
李敏跟在丈夫身邊跪下,她把這個和藹睿智的老人,當成親爺爺的,她還沒來得及孝順他,怎麼就走了呢?
「太爺爺,你快起來,起來和小福玩呀。」
陳福的童言稚語,更叫人心中難受。
「陳爺爺。」
李正國拉著媳婦一起在床邊跪下。
「陳爺爺。」
歐陽梅花也跟著跪下,她也喜歡這個善良睿智樸實的老人。
歐隊長對身後的年輕人招手,低聲安排著。
田靜對著陳爺爺的遺體磕了三個響頭,扭頭吩咐歐陽梅花,「大嫂,帶人去李建國.家把那一家三口拽來,你把那個保鏢拎來。」
「好。」
歐隊長著急,「田靜,這事?」
「沒事,隊長別著急,我就讓貴客磕個頭。」
他能不著急忙,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憑什麼來磕頭?
歐陽梅花可不管這些,她聽田大俠的。
很快,林廣德父子仨就把陳耀明和陳少煌弄來了。
郭曉麗不需要人拽,丈夫和兒子都被人弄走了,保鏢也被那暴力女像拎小雞一樣拎著,她一瘸一瘸地跟了過來。
田靜站起身,「林廣德,按住你手裡的人,給陳爺爺磕三個響頭,就給扔出庫河,太髒了。」
「是!」
陳耀明掙扎不開林廣德的鉗制,他找最後的稻草,「靜靜,你知道我和他的輩分差嗎?」
「我不管,」田靜的臉上一片冰冷,「我只知道他是我的陳爺爺,他是我小姑子的爺爺,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廣德用力按下陳耀明的頭,「磕!」
陳耀明用臉蹭在地上也不磕,「靜靜,我是他叔輩,我磕他,他受不起的。」
「是嗎?你不是說我是你閨女嗎?」
「你就是!」
田靜冷問,「那我叫他陳爺爺,你和他之間怎麼稱呼?」
「這是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必須改正。」
田靜聲音更冷,「好一個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既然我是你閨女,那麼你以前扔下我不管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各種意外情況嗎?」
「呵呵,輩分差?一個男人他要是不負責任,別說輩分差了,就是他留在外面的種,互相之間還能成為夫妻呢?那,又是誰造的孽?那,又說不說誰受不起了?」
一個本可以頤養天年多活十來年的老人,只因為這個人來了,為了護著後代,為了護著她,毅然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一個一心把陳家祖訓看得比親兒還重的老人,怎麼就受不起這個把祖訓當作不存在的人的跪拜了?
陳家古訓,不准血脈流落在外,既然不遵守,那就都不遵守好了,還和她說什麼輩分差?
「貴客同志,假如你來認閨女的時候,發現你隨意扔掉的閨女,嫁的是這位陳爺爺的孫子的話,你是怎樣的心情?」
「你的祖宗,會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掐死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後代?」
陳耀明愣了一下,忙回答,「不會的,隔了三十多代了。」
田靜挑眉,「隔了三十多代了?也就是說超過五百年了?陌生人要是一個姓的,最多也就是說個笑話說五百年前是一家。」
「這都六百年左右了,你和誰是一家?血脈稀薄得連你老祖宗都快認不得你了,你是誰的叔輩?」
陳耀明不服氣,「你說得不對,有千年的本家,沒有百年的親戚,我和他還是本家。」
第263章 秋收
歐隊長這才知道這位貴客和陳家是打得著關係的。
只是不知道要用幾竿子打,肯定不止八竿子。
可是事情不能僵持在這裡,「田靜,讓他兒子代他磕吧?也許,陳爺爺願意受一個三歲娃兒的頭,不願意受他的頭,你都嫌他髒,陳爺爺肯定也嫌。」
最後這句話,打動了田靜,「好,貴客這事就聽隊長的。那麼貴客,你的保鏢不會也有輩分差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