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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袋鍋里按滿了菸葉,田老頭想抽一口壓壓驚,點著的火柴對準菸袋鍋,用力一吸想把菸葉點著,誰知就聽到老婆子這句話,嗆得他咳嗽不止。
田老太趕緊給老頭子拍背,「你說你一大早上沒洗臉沒吃飯的,怎麼就抽上煙了?這菸葉不是錢嗎?拿去換點糧食回來多好。」
田老頭差點把肺給咳出來,才止住了咳,又聽這話,忍不住罵道:「你天天逼逼叨叨做什麼?我幾天才抽口煙?你這嘴給我管住了,少往外亂噴。」
老頭子真生氣了,田老太不敢再囉嗦,走出房去打算拿面盆,連大兒媳婦不來挖面這事也不敢罵了。
外面,田老大田永仁一關上院門,就扇了媳婦一巴掌,「是不是這兩天給你一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不知道悄悄說,打開院門喊娘出來做什麼?」
丁愛華捂著臉,轉身想跟丈夫掐架,看到丈夫眼中厲色,立刻偃旗息鼓。
媳婦雖然不鬧了,可臉上那不服氣,叫田老大皺眉,他重重哼了一聲道:「這事如此蹊蹺,說出去能好聽了?大傢伙兒還不知道怎麼看田家呢,你不藏著掖著嗎?大張旗鼓嚷嚷什麼?你明知道娘愛咋呼,你偏先告訴她,先告訴我,能累死你嗎?」
丁愛華這才反應過來,院裡變化與時節不符,不是她以為的奇景,而是讓人猜疑不斷的玄乎事,「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裝作不知道。」
第2章 蹊蹺
田老太出了堂屋,遇上丁愛華拿面盆進來,看到大兒媳婦臉上那巴掌印,心裡如大熱天吃了冰一樣舒坦,接過面盆進東屋挖了大半盆玉米面,「貼餅子,炒鹹菜,再燒一鍋玉米碴子粥。」
「知道了。」丁愛華接過面盆,轉身出了堂屋。
田老頭見老婆子滿臉得意之色,氣不打一處來,「你去柴房看看靜丫頭怎麼樣了。」
「咋?難道還要我去給她請安?」提起田靜,田老太又冒火。
田老頭大巴掌抬起,這死老太婆嘴上一點兒把門都沒有。
田老太后退躲開老頭子的巴掌,「你不會叫苹苹去看呀?叫我去看,她受得起嗎?」
田老頭用手指點著她,「你說你,你這幾年被三個兒媳婦吹捧的找不到北了是不是?你別忘了你手上還有人家給的好東西,昨天她那麼喊,今天肯定有人來查,你把她關柴房,那不是不打自招嗎?老大的會計還能保住嗎?你去哄哄她,跟她分析一下厲害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話叫田老太擔心起來,「要不,你去說?我說不好這些大道理,我一看她那副受氣包樣,就想罵。」
「行!」田老頭吧唧吸了一口氣煙,「你叫老二家的跟苹丫頭給人鬆了綁送回房裡去,柴房裡不合適。」
「好。」這活,田老太願意。
田苹一臉的不樂意,「奶奶~」
「咋滴?」田老太三角眼一瞪,「我還指使不動你了?那是你親妹,你不去伺候誰去?」
田老太發火,田苹不敢拒絕。
聽到腳步聲,田靜睜開雙眼,剛才外頭的吵吵,她還以為有好戲看呢,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不僅田老頭厲害,田老大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教訓丁愛華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原本對這個年代還有些發怵的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怕了,只要弄出點玄乎事,這些人就會自動腦補,至於補成什麼樣子,端看各人腦洞了。
柴房門打開,田家二兒媳婦陳雲見田靜手上的繩子斷裂在地上,再看她盤腿打坐的模樣,心中一驚,這個便宜閨女不對勁兒。
「好呀你,你竟然敢……」田苹指著田靜手腕,張嘴就嚷嚷,她要叫奶奶來罵這個賤胚子,卻被陳雲捂住嘴,「閉嘴,一早上的事還沒解決,你又添亂,小心你奶罰你。」
田苹這才想起院裡的怪事,和大伯娘被大伯扇巴掌的事兒,她忙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田母這才放開她。
田靜替原主不值,就田母這下意識的動作,就能看出田母還算疼愛親閨女,難怪對田苹欺負原主一事假裝沒看見。
整個田家,不僅田母裝瞎,所有人都裝瞎。
望著田靜那黑白分明的眼,陳雲放柔聲音道:「靜靜,跟娘出去。」
放她出去?這可與原主的前世不符呀?原主的前世可是被關了兩天,餓的受不了,才服軟的。
轉念想到昨天原主那與前世不同的喊話,再想想田家一早發生的怪事,這要放她出去的,不是田老頭就是田老大。
「誰叫你來請我出去的,就叫誰親自來請。」請神容易送神難,田靜正好趁機談條件。
「你?」田苹的手指又指在了田靜的腦袋頂上。
陳雲拽住閨女,「閉嘴,你去喊你奶奶過來。」
田苹一步一跺腳的往外走去。
陳雲蹲下身子與田靜平視,「靜靜,先站起來,地上涼。」
「是嗎?」田靜抬眸淡淡的望著田母。
陳雲眼神遊移,不敢看田靜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但仍然回道:「是的。」
「呵呵,」田靜冷笑,這就是原主期待的母愛,「可昨夜我就在這地上睡了一夜呢!」
……
正屋的東間裡,田苹添油加醋把田靜的話學了一遍。
田老太氣得咬牙切齒,「行,我這就去請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