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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太出了堂屋,看到蹲在牆邊用手指在嘴裡亂搗鼓的田靜,皺眉沒說話,直接進了廚房,「你又在嚎什麼?」
「娘,」看到田老太,丁愛華趕緊告狀,「田靜那個死丫頭,竟然把濕手伸進鹽罐子裡,沾走了幾顆鹽。」
田老太習慣性地張嘴欲要罵人,突然又閉上了嘴,「你還是看看你自己吧!這都幾點了?早飯還沒做好,家裡男人都該上工了。」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禍水沒引成,丁愛華忙加快手下速度,家裡人多,一鍋貼餅子不夠,貼餅子時必須小火,還要均勻燒在鍋的四周,她一邊添柴一邊貼餅子,雙手不空,還要來回擦手,太麻煩了。
田老太看出她的窘迫,蹲在灶火口幫忙燒火,「明天,去李家一趟,先敲定靜丫頭嫁去的日子,再商議李家嫁來的日子,把時間錯開。」
丁愛華手一頓,這話,比婆婆幫她燒火還驚悚,「娘,為啥?」
「為啥?等婦女主任來了,你就知道為啥了。」
婆婆這話,叫丁愛華想到田靜昨天傍晚在院裡大喊田家拿閨女換親,要不是老二一手刀子砍下去,不知會鬧出什麼事兒來,「那,靜丫頭……」
「你爹跟她談好了,她會改口的,你只管去安排這事,一定要避開人,還要與李家說清楚錯開時間的原因。」
田老太低頭燒著火,明明氣得牙痒痒,還要安排好後續。
「知道了,我做事……」丁愛華表功的話,被院子裡的吵鬧聲打斷。
「放手,這毛巾是我的。」
田苹從河邊洗完衣服回家,就看到田靜肩膀上搭著的毛巾,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自己藏起來的那條,奶奶不可能給田靜毛巾,田靜本身就沒有什麼私人物品,用的都是公共的,穿的也是撿大家穿小穿破的。
田靜拽住毛巾的另一頭,看著趾高氣揚的田苹,想到這人一直欺負原主,還對原主被換親一事進行嘲笑譏諷,她微翹嘴角,用力一拽。
「啊啊啊……」田苹手裡的毛巾被拽走,收勢不住地撲向了竹籃,竹籃里正是她洗完還沒晾曬的衣服。
趴在自己辛苦了一早上的成果上,田苹哇哇大叫,「你個賤丫頭,我要打死你。」
這麼多衣服白洗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濕了。
「打死我,你去和李家……」
「靜丫頭!」田老太也不看熱鬧了,趕緊出言打斷田靜的話,「你快洗臉去,馬上能吃飯了,苹苹,你去換件衣服,把地上衣服拿去河邊再洗一遍。」
「奶奶,」田苹爬起來,委屈地道:「她拿了我的毛巾。」
田老太三角眼一立,「你的?這個家哪樣東西是你的?你花了多少錢買的?你買東西的錢不是家裡的?」
見孫女敢犟嘴,一大早就氣不順的田老太,找到了發泄口,「今天,你再敢招惹靜丫頭,連明天的飯你也別吃了,你再敢跟我犟嘴,後天的飯也給我省下來。」
甩著手裡的毛巾,田靜往廚房走去,路過田苹時,還對她伸出舌頭,「略略略……」我氣死你,我氣死你。
田苹抬手欲揍人,看看虎視眈眈的田老太,恨恨地放下手,彎腰撿起地上髒衣服。
把碗放回櫥櫃裡,田靜把洗臉盆里黑水潑在院裡,見洗臉盆邊沿一圈圈黑色痕跡,翻出碗櫃裡的鹼面,倒了些,用手直接劃拉鹼面,清洗臉盆邊的污漬。
臉盆里劃拉的手,糙得都趕上老太太的手了,以後得注意保養才行,田苹好像有蛤蜊油,洗完臉去擦點兒。
見田靜亂用東西,田老太不再說什麼,她明白田靜這是故意的,覺得拿住了田家的把柄。
忍忍,忍她幾天就過去了,等送走這瘟神,再接回李家姑娘,就萬事大吉了。
第5章 早飯
洗完臉,田靜把毛巾拿回房間裡晾著,可別被人混用了,房間裡拉了一根晾繩,方便雨天晾衣服,也方便掛晚上脫下的衣服。
按照記憶,翻找出田苹的蛤蜊油,挖了一點,擦了臉再擦了手,雖然油膩膩的,可原主這張臉從來沒擦過什麼東西,乾燥的很。
還沒看看原主長成什麼模樣呢!
田苹最寶貴的小圓鏡子呢?據說是位男知青送的,就是田苹告訴原主打算跟人家進城的男知青。
在炕櫃裡摸了很久,終於摸出一個跟掌心差不多大小,粉色塑料包邊的小圓鏡。
小鏡子裡根本容不下一張臉,即便她用手摸過這張臉並不大,可鏡子實在太小了。
從左眼照起,到右眼到鼻子到嘴,這具身體瘦得快脫相了,顯得眼睛更大,鼻樑細長且挺,小巧又略厚的嘴唇,用櫻桃小嘴形容也不為過,就是一頭枯黃的像狗啃過似的短髮,也遮不住這張臉的柔美。
整體說來,這具身體具有古典美,要不是平時受田家欺壓變得畏畏縮縮,不敢抬頭,別人早就看出原主與田家的不同了。
前世的原主到了李家,李家母子多有謙讓與包容,原主才敢昂首挺胸。
再想想原主對李母所做的,李正國都能原諒,以及後來幫原主報仇,與原主一同槍斃,這些,都證明李正國愛原主,愛到不顧一切。
可她不是原主啊!而且原主也不愛李正國呀!有些頭疼以後的相處。
「吃飯了。」
院裡傳來田老太叫人吃飯的聲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