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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話找話說,那不是說廢話嗎?」
「我愛聽,你說廢話給我聽聽。」
「等我七老八十的時候再說給你聽,你可別嫌我囉嗦。」
「不會的。」
「我困了。」
「嗯,睡吧!」
……
過了三天,陰曆五月初二,李榮國的房子上粱,同樣請了楊支書主持上樑。
抬梁的人,還是上次幫李家抬梁的那幾個人,陳鎖柱又上了去。
同樣三間正屋,偏屋只蓋了一間,李榮國表示,餘下的房間,他可以自己慢慢蓋。
李母帶著閨女,拎著家中被她磨好的大鐵鍋,來幫忙操持的上樑酒,這個大鐵鍋,是兒子說送給這邊的。
李敏對趙小芳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李母說了也沒用,乾脆不管了。
這兩天,趙小芳的日子不好過,雖然身體上不再受累,可是丈夫閨女都不親近她,連小閨女都被大閨女拉了過去,這個家裡,她被孤立了。
不知道那天丈夫和大麥進了堂弟家,田靜對大麥說了什麼,大麥就是不告訴她,不,大麥甚至是無視她,當她這個人不存在。
上樑酒桌上,李榮國激動地端碗敬大家,所有人都只喝了碗裡那點酒,就忙著吃飯吃菜,飯後還要幹活的。
李正國拍拍大堂哥,「正事要緊,上樑酒不能喝醉。」
「是,是,我知道,我就是有些興奮。」
「正式暖屋時,再喝。」
「好。」
下午,順順利利的把瓦片都鋪好了。
送走了客人,李正國帶著陳鎖柱幫忙壘院牆。
王大哥也帶著兩個兒子來幫忙,天黑前,院牆才壘好了。
因為他的偏屋少,所以院牆需要圍的就多。
晚上,趙小芳說要住進新屋裡,李榮國和大麥都瞥了她一眼,沒理會她。
趙小芳叫小閨女去哄她大姐,說外面冷。
大麥拉著小妹站到娘面前,「娘,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就算不暖屋,就算不選日子,今天才完工的房子,鋪瓦片時那濕漉漉的水泥和瓦片,你沒看到嗎?」
「屋裡不潮濕嗎?不需要晾的嗎?要住你住去,我們不住,我們沒有你的身體好。」
「大麥,你就這樣和我說話的?誰教你的?」
「呲!」面對娘的含沙射影,大麥輕呲一聲。
「誰教?我奶奶不是罵我有娘養沒娘教嗎?十年了,我從來沒聽到你教我一句做人的道理,我就看到你委委屈屈的抹淚了。」
「我護著你,心疼你,我都不知道我倆到底誰才是娘,既然你拿出娘的氣勢來了,那就在這個家好好地做個娘給我看看,以後,我只燒火不做飯,我等我娘做飯給我吃。」
大麥拉著小妹走了,邊走邊教她,「說謊的娃兒,要被狼叼走的。」
「是像堂嬸家那狼崽嗎?」
「是,大狼很兇的,一口就能把你咬了一半進肚子裡。」
「啊?好怕,我再不撒謊了。」
「嗯,你不撒謊,狼就不叼走你了。」
……
田靜的孕吐症狀出現了,端午節也就沒有認真準備,只是弄了雄黃酒灑在屋子的各個角落裡。
李敏一直緊盯著她大嫂,真身呢?雄黃酒出現了,為什麼還不變出真身?
她還祈求,祈求她的侄子是人是蛇都可以,千萬別是半人半蛇,沒法躲藏的。
聽到他妹呢喃的李正國,一巴掌扇在他妹的後腦勺上,腦子裡都裝的些什麼?
這之後,李正國每天什麼事情都不管,就陪在甜甜身邊端茶遞水。
還心疼地警告他的娃兒,不聽話的孩子,是要打屁股的。
菜棚交給陳鎖柱和李榮國打理,莊稼地的草交給娘鋤,家務活交給他妹做,他就是個全職丈夫。
歐陽雷再次來收菜時,看到李正國緊張的樣子,唏噓不已,「幸虧我打算獨身到老。」
「拉倒吧,是沒有女人願意跟你,你也就在我們面前還算溫順,在別人面前,就是一頭陰險的狼,哪個女人會願意嫁給你?」
歐陽雷驚訝地看著他,「李正國,我發現你變得婆婆媽媽的了,等你的娃兒出來,你可能會變得更囉嗦。」
「是你沒有囉嗦的對象。」
「你能別時刻吹噓你的幸福嗎?」
「幸福,是要讓別人看得見聽得見的。」
歐陽雷受不了了,他問田靜,「妹子,你怎麼受得了的?」
「習慣就好。」
「為什麼要讓你去習慣他?」
「因為他是我娃兒的爹。」
李正國笑咧嘴,又順便囉嗦一句,「甜甜,不是說好不叫爹娘,叫爸媽的嗎?」
「那是等娃兒出來後。」
歐陽雷忙扯開話題,他拿出上次的錢交給田靜。
田靜接了清點,「水泥和瓦片錢,你沒扣?」
「扣什麼扣?以前是假意扣給別人看的,我難道真的收下你的塑料布錢嗎?蔬菜賣出去,我掙的何止這點?我也都按照供銷社的價格給你的,算是占便宜了。」
歐陽雷這樣說,田靜也就全部收下了。
「這次,南邊菜棚里的茄子黃瓜都收摘上帶走,該換苗了,你一個月以後再來。李大伯家的菜,與我們無關了,隨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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