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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區附近有幾家露天燒烤攤。
晚上夜市生意正好,燒烤攤店主麻利地接過客人挑選的燒烤,一一擺放在炭火架上。
空氣里混合著麻辣孜然等各種香料的香氣,吃夜宵的客人在閒侃,一片熱鬧。
哐當一聲,其中一張桌子被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撞倒,桌面上還沒吃完的燒烤落了一地。
兩個結伴出來吃夜宵的小姑娘反應了幾秒,其中的一個小姑娘站起來,無語地說:「你怎麼走路的啊,旁邊那麼空的位置你不走,故意的吧……」
「什麼?」
嚴一平意識模糊,低頭看了眼滿地的燒烤,「哦,不小心,不小心。」
他右手還拎著半瓶酒,說話口齒不清,通紅的臉酒氣衝天。
隨便說兩句不小心就要走,小姑娘見他這樣,心裡的火氣一下竄到喉間,攔住他:「不是,你站住,說兩句不小心就要走?賠錢啊,好幾十塊呢。」
「賠錢?」
嚴一平扭頭哂笑一聲,「哦,我膝蓋還疼呢,你們桌子翻到撞疼我,應該是你賠我錢吧。」
「隨便給我拿兩百就行,我就不上醫院檢查了。」
「你有病吧,你不道歉還碰瓷?」女生鄙夷地看著他,「真沒素質。」
「誰有病?」
嚴一平像只被拆痛尾巴的狗,渾身戾氣,「你他媽再說一遍,臭妮子。」
眼見要打起來,攤主連忙過來勸,小姑娘的朋友也勸:「算了,還是別惹這種酒鬼了。」
小姑娘本身也是暴脾氣,「怕什麼,本來就是他做錯了。」
朋友擔憂:「我也不是怕,萬一真鬧出什麼事?」
嚴一平還在破口大罵:「我都說了不小心,你們女的心眼就是小,年紀輕輕就訛到我頭上是吧,你們在街邊吃還差點把我摔了,應該是賠我錢才對!」
「賠錢!」
「今天不賠錢就別想走!」
嚴一平緊拽小姑娘的衣擺,開始動手動腳,小姑娘一邊尖叫一邊罵滾開。
場面瞬間無比混亂。
攤主和其他客人過來勸阻,兩名小姑娘也不再敢提賠錢的事,拎著包連忙走了。
嚴一平看著她們的背影罵罵咧咧,最後還是燒烤攤店主給他上了根中華煙讓他消消氣,這才解決這件事。
等嚴一平走後,燒烤攤攤主呸了聲,暗罵:「真是倒霉。」
……
月明星稀,嚴一平回到院子里。
看了眼嚴路的房間,還是沒亮燈,也不知道嚴路這兩天跑去哪裡混了。
坐在客廳休息了會兒,嚴一平起身扭動嚴路房間的門鎖,門被反鎖了。
嚴一平嘖了聲,看了眼並不算太結實的木門,他知道嚴路肯定在房間裡藏了錢。
想踹開房門進去翻,以前也不是沒翻過,抬起的腳中途卻停下了。
回想起嚴路手拿大號扳手砸在他腦袋邊的兇狠畫面,嚴一平咽了咽口水。
他真去打聽過,未成年殺人最多判幾年,表現好的話還能提前放出來。
他知道嚴路估計不敢拿前途賭,畢竟沈桉還在住院,可嚴路要是真不怕……
掙扎一番,嚴一平暗罵一聲,狠狠地踹門,木門震得往下落灰。
看著上面大大的腳印,嚴一平回到自己那屋。
躺在床上看片,脫了褲子,發泄過後他簡單地沖了個冷水澡。
嘴角叼著根煙,他從電視機矮櫃裡翻出一個本子,本子里夾著一張頁面泛黃的小紙條,上面寫了一串數字。
這串碼號嚴一平倒背如流。
畢竟十幾年前,就是這個電話號碼讓他富貴了一番。
……
嚴路並不是他的種,在認識沈桉時,沈桉已經懷有身孕了。
嚴一平當時在一個車行里當修車工。
某天傍晚,沈桉身穿純白連衣裙,推著輪胎漏氣的自行車問他能不能修。
天邊晚霞絢爛多姿,女人的髮絲和裙擺被風揚起,身邊還帶著一股清香。
她彎著眼睛,氣質清雅,眸色如墨的杏眼顧盼生輝。
就像仙女下凡,嚴一平下意識抬手擦乾淨臉上的機油,說能修。
後面女人又來修了兩次車,他便鼓起勇氣展開熱烈地追求。
雖然沈桉一直拒絕他,他也沒放棄,沈桉只好說實話,說自己懷孕了,沒那個心思再找。
嚴一平當時直接懵了,看著眼前清純的女人,想到自己這兩個月在追沈桉身上花費的時間,頓時噁心壞了,沒想到竟是個破鞋。
心裡雖嫌棄,但他還是維持表面風度,沒直接破口大罵。
他問孩子的父親……
沈桉眼睛泛紅,告訴他孩子的父親不幸意外去世。
當天晚上回家後,嚴一平越想越氣,又只能安慰自己想開點兒,反正也沒花什麼錢。
哪知道隔了幾天就有個精英男找上門。
說什麼沈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老闆的,因為私人原因不能和沈桉在一起,只要可以幫他養孩子,讓母子倆以後一直在燕市定居,就能拿到一百萬。
起初,嚴一平以為是什麼新型騙局,可拿著那張男人留下來的銀行卡和密碼去查,裡面真的有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