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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其他男高中生收到這樣的禮物,或許會覺得太過幼稚。
潤雪卻很喜歡充滿樂趣的小玩意,起身把水晶球鄭重其事地放在床頭櫃,又才去拆其他禮物。
光是拆禮物就花了許多時間,早上也沒時間再學習了。
去學校的路上,潤雪和嚴路發覺最近幾天在學習上鬆懈了不少,拿出英語聽力來彌補一下。
高中的日子幾乎一成不變,到班上,潤雪和嚴路又加入早課背誦的隊伍。
朗朗讀書聲給清晨安靜的四中增添了不少勃勃的生機。
……
聖誕節過後,沈桉的手術日期也確定下來。
她的身體情況良好,符合做腎移植手術的條件,腎.源也匹配得上。
作為沈桉唯一的兒子,嚴路憂心忡忡。
嚴路一連好多天都在網上查各種資料,照本宣科的標準答案,他甚至能背下來。
這場手術有裴家和潤家幫忙,醫療資源頂尖優秀。
主刀醫生更是業內的大拿,40多歲的年齡,實戰經驗豐富,手術風格更是快狠穩准。
裴爺爺和潤凌琛都叫嚴路放心,手術整體上來說並不難,腎移植手術在國內已經很成熟了。
嚴路理智上明白,腦中卻閃過百科裡腎移植手術可能出現的各種風險。
包括麻醉意外、感染、急性排異反應……
且腎移植手術成功後,也要一直密切觀察,按時用藥等等。
手術前一天晚上,沈桉提前住進醫院等待手術。
嚴路和潤雪在別墅這邊休息。
心裡不踏實,嚴路忽地想到潤雪是重生回來的,夜裡忍不住問起這件事。
他問上輩子母親手術是不是很成功之類。
卻換來潤雪的沉默。
潤雪陷入糾結,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這件事上撒謊。
他思考過程顯露出來的遲疑,讓嚴路明白了什麼。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媽是不是已經不在了。」嚴路聲音低落。
「也不是……」潤雪唇瓣微動,對上嚴路深沉的眸光,還是實話實說。
「我和你在一起後,你沒太和我提起家裡人的事情。」
「那時你應該沒有被裴家認回去,只是說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嚴路沉默很久,又才很輕地說:「我知道了。」
想來也是,要是沒有潤雪的幫忙,醫藥費是他高中生涯里最棘手的問題,就算能夠按時吃藥、定期透析,最後多半也會拖到需要換腎的地步。
而沒錢沒背景的他又如何能拿到珍貴的治療資源。
他要是沒告訴潤雪自己父母的事,也就大概說明……
母親估計早早就去世了。嚴一平可能也發生意外,或者他並不想讓潤雪知道,他的父親是那種無恥、讓人憎恨的醜陋形象。
「嚴路,你別擔心。」潤雪安慰地抱著男生的腰,抬頭在他唇間獻上一吻。
「我父親和裴爺爺都很看重這件事,不會有意外的。」潤雪眸中瀲灩著水光,看上去極深情。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嚴路眼眶悄然間變紅,忐忑不安的心像是找到安慰的存放處,不再搖搖欲墜。
「謝謝你,潤雪。」
聲音有些哽咽,嚴路其實也怕,平日裡性格再冷靜,面對至親之人的手術,還是個孩子的他又怎會一如既往地鎮定。
他也怕手術發生意外,遇到不測。
可當潤雪抱住他,柔聲安慰時,一切又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嚴路緊緊地擁抱住照亮他生命的光束,溫柔繾綣地啄吻潤雪的唇。
柔情蜜意,難捨難分。
-
手術時間定在隔日上午。術前,裴爺爺、潤父都過來了。
嚴路和潤雪也特意請假過來候著。
病床上,沈桉瞥見兒子眼中的擔憂,出聲安慰兒子。
她比嚴路想得要堅強許多。
沈桉其實也有些怕,要是裴家沒有找過來,她怕自己哪天去了,留下都還沒成年的嚴路,又攤上嚴一平那種父親,嚴路又該怎麼活。
如今,她心裡很踏實。
就算手術失敗,最糟糕大不了就是一死,兒子有他的爺爺守護,沈桉自然放心。
還有潤雪這個好朋友陪伴在身側,想來嚴路也不會太過孤單。
「沒事的,我肯定會好好出來的。」沈桉拉住兒子的手,輕拍嚴路的手背。
嚴路緊繃著唇角,喉結輕滾,聲音有些啞:「嗯。媽,我在外面等你。」
手術室正在進行中的紅燈亮起。
走廊外,病人家屬焦急又被迫耐心地等待著。
嚴路坐在椅子上,沒多久又不安地起身踱步,時不時又望向手術室。
潤雪理解他的不安,出聲關心,給足嚴路力量:「我相信沈阿姨一定會挺過這道難關的。」
「她以後還要出席我們的婚禮呢,你說對吧?」
潤雪眼睛亮晶晶的,仿若盛著最璀璨絢麗星辰,流光溢彩。
「嗯,她會的。」嚴路唇角終於勾起笑。
手術很成功,腎移植手術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觀察期,沈桉住進ICU。
等沈桉病情穩定,已經是十天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