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頁
沈桉又誇了潤雪好幾句，不經意間提起：「有時候覺得那孩子還真乖，要是可以的話，都想認他為乾兒子了。」
她也只是嘴上隨便說說。
潤雪家裡的身份她清楚，關係再好，兩家的差距也擺在哪裡。
「當然，我也只是隨便說說。」沈桉輕聲道。
正想著說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也要回屋休息。
「媽，我想和你說一件事。」嚴路聲音壓低了不少。
沈桉頓時覺得疑惑，也聽出來兒子即將要說的話似乎很重要。
沈桉：「你說吧，我聽著。」
「這件事可能會嚇到你，媽你還是先做一下準備。」嚴路喉結輕滾。
沈桉不禁正襟危坐起來，她想不明白現階段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這麼嚴肅。
她儘量穩住心臟，保持淡定：「小路，你說吧。媽都聽著呢。」
「嗯。」嚴路低垂著眼睫，「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主要還是看你如何想。」
「全看我？」沈桉眸中浮現疑惑。
嚴路點了點頭：「其實我和潤雪的關係，比你想像得更好。」
沈桉微微愣了下，腦中好像想到什麼，但那點想法又很快一閃而過，沒被抓住。
「就是……我和潤雪在一起了。」嚴路淡聲道。
聽聞，沈桉心臟跳得稍快了些，腦中又重複了一遍這話。
「你是說你和潤雪是……情侶？」
「談戀愛的嗎？」沈桉不確定地問。
嚴路點了點頭。
沈桉心裡震驚，但又很好地控制了情緒。
同性戀她也聽說過，只是覺得那種事離自己、兒子很遠。
忽地有一天，這件事就砸到自己腦袋上。
沈桉先是皺起眉，思忖片刻後眉頭又很快舒展。
這個期間，嚴路也在一直觀察母親的反應。
「你想好了？」沈桉聲音稍顯凝澀，「你要是和潤雪在一起的話，以後的路可能不是那麼好走。」
沈桉的態度比嚴路想像中好許多，只要不是那種極力反對的態度，他都會輕鬆很多。
嚴路不禁鬆了口氣，上輩子母親早早去世，他甚至沒這個機會說這件事。
「我和他在一起自然是想好了。」
「以後的路不是那麼好走我也知道，可沒有潤雪陪著我，之前那些路我都有些挺不過去。」
「還好有他在。」嚴路想到潤雪時，眉眼都變得溫柔。
沈桉也不禁心疼兒子，想到自己生病這兩年嚴路身上的壓力，她抹了下淚水。
最後擠出一抹笑：「那挺好。」
「你倆在一起，我這不就是多了個兒子。」
「媽媽本來就很喜歡潤雪。」
嚴路也聽明白母親的意思：「謝謝媽。」
沈桉搖搖頭：「這麼多年，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你辛苦了。」
「媽……」
嚴路反過來安慰沈桉，「早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我很開心你現在能陪在我身邊。」
上輩子嚴路深夜眺望燕市繁華夜景時，偶爾想起給他溫暖的母親。
母親病逝給他留下太多遺憾。
那是嚴路心裡不可磨滅的傷痕，從不願意再提的傷心事。
這輩子一切都來得及。
沒有什麼比這件事還要幸運。
-
夜裡睡下時，嚴路和潤雪通視頻聊天。
潤雪才洗完澡，淺栗色頭發細軟蓬鬆，毛絨睡衣襯得他無比柔軟。
他懷中抱著貓，炫耀道：「今晚我和露露睡，羨慕吧。」
嚴路眼裡帶笑：「羨慕。」
「嘿嘿，一個人睡突然感覺床好大。」潤雪在床上動了動身體，都摸不到床邊。
自由過後，又覺得有點無聊。
比起一個人睡，他還是喜歡被嚴路抱在懷裡的感覺。
潤雪盯著屏幕里男友輪廓鋒利的臉，甜甜地笑了下。
反正嚴路很快又會過來一起住，不著急。
兩人隨便閒扯了幾句，嚴路說起正事。
他把向母親出櫃的事說了。
「你說了？這麼快？」潤雪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嚴路怎麼老是不按套路出牌，這種事情不應該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再說麼。
「主要是剛才氣氛比較好，就說了。」嚴路淡聲道。
「那阿姨怎麼說？」潤雪不由地緊張。
嚴路：「我現在不是還在這裡和你通視頻？」
「要是她不同意，就沒這通視頻了。」
潤雪反應過來後，興奮地大叫出聲，又抱著露露猛親。
「喵喵喵～」露露茫然地叫著。
「哈哈哈，阿姨同意就好。」潤雪開心到小臉紅撲撲的，「我就說吧。」
「說什麼？」嚴路挑眉。
「我這麼好看，性格這麼好，沒人會不喜歡我。」潤雪又開始嘚瑟起來。
嚴路唇角的笑意更深，抬手輕輕地碰了下屏幕里潤雪的臉。
隔著冰冷的屏幕，卻像是碰到綿軟的雲朵。
「嗯，寶寶這麼好。」
「沒人會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