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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姓名,班級,班主任電話。
潤雪順利地領取到三摞書。
「這麼……多嗎?」潤雪望著桌子那一大堆書,不可置信。
「嗯,高二下年級的教材也在,這學期可能會全部拉完。」
嚴路說,「其他的是學校自己出的練習題。」
「回去我再你列一張清單,清單上的資料後門左邊第二間書店有賣,那裡最便宜。」
潤雪聽得兩眼一黑。
管理人員年紀挺大,五六十歲,頭髮烏黑,他笑呵呵地和學生打招呼,抱起一半書塞到潤雪懷中。比想像中還要重,也沒幹過什麼重活,潤雪雙臂直接往下一沉,手臂肌肉完全緊繃。
手上力氣不夠的話,會下意識用臉上的肌肉來代償。
潤雪懷疑他此刻的面部表情應該不太好看。
倏地——
懷中一多半重量的書被嚴路抱走了。
潤雪心口一悸,止不住把全部眼神都放在嚴路身上。
他很高,身材修長挺拔,彎腰讓管理人員把剩下的書遞給他,清峋薄削的肩胛骨撐起校服,陽光在他周身暈開,黑色額發沾染暖意。
「你一個人抱這麼多嗎?」管理人員有些吃驚,默默地看了眼潤雪。
潤雪耳朵發燙。
嚴路低聲「嗯」,順帶著抱起剩下的書。
這邊離教學樓有蠻長一段距離,中間會經過操場,有個緩坡,到了教學校還要上四樓。
潤雪有些後悔了:「抱歉啊,我剛才不應該讓段凡別跟著一起來。」
嚴路漆黑的眸子斜睨著潤雪。少年很白,臉蛋被曬紅得有些明顯。
「沒什麼,也不重。」
潤雪:「你這話肯定是在安慰我,怎麼可能不重……」
要是嚴路再矮几公分,最上面那本書都能頂到下頜,高高一摞,哪能不重。
「確實不重。」嚴路聲音淡淡地,「還沒幾件酒重。」
聽聞,潤雪耳朵像突然被捂住,過往學生談笑聲、道路兩邊的鳥叫聲,全都被隔絕在外。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重重地捏了下。
好難受。
潤雪陷入了一瞬的恍惚。
原來嚴路以前過得並不好。
上輩子,潤雪不知道嚴路的家庭背景,想著嚴路家裡就算不富裕,至少應該是普通家庭。
這個年齡的學生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學習。
家人會解決其他一切。
可嚴路好像不是這樣……
潤雪自顧自地想,清秀的眼尾泛起憐惜的薄紅,又不敢表現太明顯,怕自己這樣的反應、來得不清不楚的同情會惹得嚴路不適。
嚴路被嚴一平恐嚇著、打著長大,有很敏銳的觀察。
「沒你想像中那麼苦,楊姐很照顧我。」嚴路說。
他很早以前還會痛苦、懷疑,為什麼生活暗得不見光。母親生病,父親成天醉醺醺遊手好閒還會動手。但長大的一路上,他又收到許多溫暖的好意。
街坊鄰居、家教僱主、楊姐、盡心盡力照顧他母親的護工。
嚴路低垂著烏黑的睫,「我只是想說,手裡這些並不重。」
言外之意,別的其他的不需要去潤雪深入地考慮。
關係也不算熟,潤雪這樣極心疼憐惜的情緒,反而會帶給嚴路困擾。
潤雪不傻,好歹上輩子還差幾年就到而立之年。
他很快收斂起情緒,默默地和嚴路穿過林立的實驗樓,往十班走去。
中午放學,潤雪一邊收拾課桌,終於撿起自己遺忘許久的事情。
怪不得上課時,他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老師已經走了,潤雪環視一周,確認沒有被捉住的風險才摸出手機,打開微信。
一想到他已經加了一大波同學,今天才認識的段凡、周梓雅也在聯繫人列表里,就差嚴路了。
加嚴路的微信,順其自然。
「你掃我還是我掃你啊?」潤雪故作鎮定。
聽聞,嚴路從桌肚的書包里翻出手機,不緊不慢地說:「我掃你吧,多少錢?」
潤雪兩眼懵逼,聲音透著十足的凝澀:「什麼錢?」
「那瓶汽水的錢,你不是問我給你嗎?」嚴路點了點屏幕。
「誰要那瓶汽水的錢呀,我不是說好請你嗎?」對上嚴路略帶迷思的眼眸,潤雪剛才假裝出來的冷靜全漏了氣。
「我都加了好多同學微信了……」潤雪聲音漸變得低了,直接彈出自己的二維碼,「就還差你的沒加。」
「現在加上?」
潤雪低頭,直勾勾地看著二維碼等嚴路來掃,也沒仔細看嚴路這會兒是用什麼表情在看他。
嚴路瞥了眼潤雪紅透了耳朵,有點搞不清楚,在害羞?
思索著,嚴路掃了加上。
潤雪的頭像是一個圓滾滾的小雪人,雪人腦袋上還有雙兔耳朵。
嚴路:?
雪人還能有這種兔子的形狀麼。
「好了。」嚴路把手機揣回兜里,拿起飯卡去食堂吃飯。
潤雪下意識想叫住他,想要和嚴路一起吃飯。
教室門口,陳叔拎著保溫桶進來,家裡阿姨做了飯菜,潤凌琛特意叮囑陳叔提前出發趁熱送過來。
陳叔習慣了喊潤雪小少爺,這麼一喊,還在教室里的學生全扭頭盯著潤雪。
「小少爺?」拎著打包盒從外面進來的段凡驚訝地看著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