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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見了陳果毅,便意味著濮王府絕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李欣雖然不在,無法履行監審之職,但他卻不介意讓太子、越王與三司得知濮王一系的態度——畢竟事關生死,絕不能輕忽。

    陳果毅推卻不過,飲下了那杯茶:「某省得了。」

    見過陳果毅後,李徽便又去正院探望李泰。許是得知自己的性命竟然被人盯上了,濮王殿下昨天夜裡便覺得身體微恙,今日竟是臥病在床了。雖然太醫前來看診之後,只開了安神靜養的方子,顯然意味著他並無大礙。但他卻依舊病懨懨的,渾身無力,連瞧著平日愛吃的那些葷食點心等物亦是毫無胃口。

    「阿爺可好些了?」李徽坐在他床榻邊,看了一眼旁邊半點未動的湯藥,勸道,「阿爺還是將藥湯喝了罷,不然如何能儘快痊癒?」

    「不過是心病!喝什麼藥!」李泰哼了一聲,「這種苦藥湯子,也都是那些太醫拿來騙人的!多看幾本醫書,尋尋常常的安神方我也能開!」如濮王殿下這種博學之人,怎可能不讀醫書?能看懂藥方亦是情理中事。

    李徽也便不再勸他喝藥,又道:「不喝藥湯,也總得進些吃食罷。否則脾胃孱弱,只會病勢更沉。如此再過幾日,阿爺便只能飲白粥,什麼葷腥都沾不得了。」  

    濮王殿下能生得像如今這般肥壯,他的膳食喜好自然是功不可沒。若讓他不食葷腥,簡直比軟刀子割肉還可怕。於是,他很勉強地微微頷首。李徽立即吩咐廚下將做好的膳食端上來,親自伺候他用膳。

    不多時,吃飽喝足的李泰便已是昏昏欲睡。臨睡之前,他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大郎不在,這件逆案便由你去盯著!還有,你在我跟前這般孝順,怎麼在你祖母跟前就什麼也不伸手?!祖孫之間,哪有什麼避諱的?不過是喂喂藥、喂喂食罷了!若不是你祖母每天都趕我……我……」

    說著說著,他便已是徹底睡了過去。李徽心裡不免無奈:一則,想在祖母面前盡孝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光是長輩便有太子妃、越王妃以及幾位公主姑母,他又如何能擠得進去?親手服侍這種事,濮王府只需母親和阿嫂盡力盡心便足矣。二則,便是祖母願意接受阿爺的服侍,他家這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阿爺也什麼都不會幹罷!

    不過,獨自用了午食之後,他還是策馬入了宮,前往立政殿探望秦皇后。彼時,秦皇后正在小憩,幾位王妃公主都坐在外間,輕聲細語地說著話。見他來了,長寧郡主雙目一亮,眼看著就要迎上來的時候,忽然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略微遲疑了幾分。

    李徽只當作不曾瞧見,依舊朝著她一笑,又向長輩們見禮問安。  

    「你這孩子,不是讓你留在府中照顧你阿爺麼?怎麼突然便入宮了?」閻氏輕嗔,一句話便輕描淡寫地將濮王殿下生病之事點了出來,也算是解釋為何李徽今日一早不曾像往常一樣陪著她們婆媳二人入宮。

    「阿爺已經睡下了,臨睡前憂心祖母,便讓孩兒過來探望。」李徽回道。

    「三兄竟然病了?」清河公主驚訝道,「病得重不重?」

    「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姑母儘管安心。」

    儘管新安郡王什麼也不曾多說,但不過片刻之後,濮王殿下得知遇刺之事後鬱郁生病的消息就傳遍了太極宮。心疼兒子的聖人、關懷兄弟的太子與越王,立即給濮王府送了一車又一車的禮物與藥材。轉眼之間,就將濮王府半空的庫房都填滿了。

    一時間,整座長安城內,皇家父子兄弟的感人情誼便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第20章 流言紛紛

    三司會審濮王遇刺逆案的敕旨發出之後,幾乎是頃刻間便引起了朝中眾臣的關注。而且,庶人李嵩一家遇襲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朝堂上下,更令人不由得浮想聯翩。

    當年這兩位競相奪嫡,如同仇寇,彼此使盡了刺殺陷害等各種招數,最後以兩敗俱傷而告終。他們確實受到了懲罰,然而聖人的怒火卻不會對著兒子們傾瀉,只怪罪那些真情實意支持他們的高官世族。於是當時牽連甚眾,廢太子的親近之人無論身份如何,皆判斬首。闔家流放者更是不知凡幾。而支持濮王者則貶官去職,仕途就此斷絕。  

    於是,不知自何處竟陸陸續續傳出了流言:許是當年那些流放出去的昔日世族悄悄地潛回來復仇了。否則,為何偏偏挑這兩位下手呢?他們如今在朝中也不礙著任何人,完全不牽涉什麼利益之爭,若非為了報仇雪恨,何以解釋這群死士的舉動?

    也許是有心人在其中煽動,沒過兩日,這種小道消息便已經是街巷可聞。閻氏與周氏嚴令濮王府上下不可妄議,無人膽敢胡亂傳什麼消息,她們二人也並不將這些流言放在心上。如此,濮王殿下方能安安靜靜地繼續休養。

    而太極宮中,代理宮務的太子妃杜氏更是殺雞儆猴,杖罰了數名私自議論的宮婢,嚴禁這些言談驚擾正在養病的秦皇后。

    然而,防得再如何嚴實,也防不住有些人就想刻意擾亂皇家的平靜。

    表面上對侍疾很是熱情的安興公主也不知出於何種心思,竟假作無意之間,在秦皇后跟前說起此事:「母親,如今這些類似於復仇的傳言已經到處都是,人人都在議論。兒也不知是真是假,實在慌張,心中一直替兩位兄長擔心呢。當初阿爺處置那些人的時候還不夠仁慈麼?只誅滅了首犯,其餘人等都不過是流一兩千里罷了。若不是他們從中作梗,兩位兄長又何至於相爭到那等地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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