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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好?」年深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顧念唇角微翹,「說起來,你的運氣倒是似乎跟我正相反,變差了不少。」
「我本來運氣也沒太好,不然當初怎麼會被人陷害入獄?」 年深瞥了眼外面,天色轉陰,似乎又要下雪了。
「可是夏初說,」 顧念刻意頓了頓,看向年深,「你是帝星的氣運。」
年深眸色微動,嘆了口氣,摸了摸顧念的幞頭,「你其實不必管那麼多。」
顧念悻悻地道,「如果事情跟我相關,難道我沒有知情權嗎?」
年深正要開口,正房那邊突然傳來聲女人的慘叫。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朝門口跑過去。
他們剛跑到院子裡,黎母也慌慌張張地打開了正屋的門,「大郎,快去請林阿婆,翠娘剛才摔了下,怕是要生了。」
看到兒子不在,黎母愈發著急。
「阿婆別慌,告訴我產婆住在哪兒,我去請。」年深安撫她道。
年深出去請產婆,黎母回去照顧孕婦,顧念在院子裡轉了半圈,最後跑到灶前去幫忙燒熱水,一時間,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黎牆是跟著產婆和年深一塊兒回來的,原本以為產婆過來就能鬆口氣,卻沒想到,反而是另一程兇險的開始,黎牆的老婆難產。
主屋裡傳出聲聲慘叫,卻始終沒有嬰兒的啼哭聲,急得院子裡的黎牆錘牆頓足,顧念和年深站在旁邊,也跟著頭皮發麻。
又過了一會兒,黎母端著盆紅得觸目驚心的血水走出來,黎牆連忙迎了上去,「阿娘,怎麼樣?」
黎母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林阿婆說孩子的頭卡住了,再繼續這樣下去,翠娘和孩子恐怕就都保不住了。」
「林阿婆就沒有什麼辦法嗎?」黎牆焦急地道。
黎母嘆氣道,「這道鬼門關,誰也沒辦法。」
顧念在旁邊聽到,腦子裡突然閃過樣據說保住了無數產婦和孩子性命的東西,他急忙抓著黎牆道,「村裡有手藝好的木匠嗎?」
作者有話說:
夏初:怎麼糊弄一個比我聰明的人,在線等,挺急的。
備註:1、唐代真的有人會寄餅:白居易《寄胡餅與楊萬州》胡麻餅樣學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爐。寄與飢饞楊大使,嘗看得似輔興無。
第173章
木匠?黎牆被他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弄得愣住了,還是黎母答的話,「有,順門口往東走三戶,大門雕花的那戶,就是馬木匠家。」
「生孩子的事情為什麼要找木匠?」回過神的黎牆不解地問。
「有用。」顧念來不及解釋更多,便火急火燎地衝出了黎家,留下黎家母子面面相覷。
「我去幫他。」年深拍了黎牆的肩膀一把,示意他照顧好屋子裡面的人,轉身先去旁邊的屋子裡取了斗篷,然後追著顧念的腳步跑了出去。
出門之後沒跑幾步,顧念就抱著胳膊打了個噴嚏。
剛才陪黎牆站在院子裡那會兒有太陽有房子擋風,再加上跟著瞎著急,也沒覺得冷,現在跑出來才覺得風吹上來仿若刀鋒割面,天寒地凍的。
就在這時候,年深追了上來。
是誰說冬天不好好保暖容易風邪入體的?年深質問地掃了顧念一眼,將白色的兔毛斗篷兜在已經沾了一身寒氣的人身上。
「剛才出來太急,忘了。」顧念心虛地解釋了句。
年深無奈,抬手幫他把卡在耳側的帽子拽到前面,儘量把人罩得嚴實了些。
這幾戶人家的院子也都不大,兩人腳下生風,沒多久就趕到了黎母說的那戶木匠門口。
對比其它人家,馬木匠家的大門確實精緻得出類拔萃,一眼就能認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半暗,隔著半人多高的土牆往裡看,院內黑黝黝的,幾個屋子都沒有燈光,不知道是沒捨得點燈,還是沒有人在家。
院內養了條狗,聽到顧念和年深的腳步聲,朝著門口大聲吠叫起來,顧念也著急地拍起大門的門板。
過了一會兒,正屋的木門傳出吱嘎的響動,一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二位是?」漢子打開門,借著有限的光暈打量了下顧念和年深的模樣,隨後呵呵一笑,「原來是顧掌柜和吳兄弟。」
顧念此時也認出了眼前的人,這位馬木匠當初也是村子裡被抓去修城牆的壯丁之一,雖然開始沒分在一個組,但後來也著實幫他們拌了好多日子的水泥。
「要請你幫忙現在立刻做一樣東西。」顧念轉身就去年深腰間摸錢袋。
年深配合地打開袋口,顧念直接抓了一大把出來,塞進馬木匠的懷裡。
「顧掌柜想做什麼?」馬木匠怔了怔,有兩枚銅錢沒接住,順著他的指縫掉到了地上。
「鉗子,木頭或者竹子的都可以,要打磨到最光滑,要結實,做得越薄越好,越快越好,等著救命的。」顧念用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類似花苞的弧度,語速飛快地道。
顧念想要做的就是後世助產常用的產鉗。
之前外婆去醫科大學做演講,顧念陪同坐在觀眾席里,在外婆前面演講的那位是婦產科教授,顧念也被迫聽完了全程。
當時教授介紹的發展史里,有兩點讓他印象最為深刻,第一是接生前,只要一個簡單的動作──洗手消毒,就能基本杜絕產褥熱,極大的降低產婦的死亡率,第二就是產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