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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然死時,臉上也同樣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身上檢查不出任何傷口。
顧念疑惑地看了看年深,「要查這兩樁懸案?」
「是也不是。」年深放下筆,起身走到顧念桌案前,指著第二份卷宗道,「這件案子發生的時候,馬廷尉還在刑部任職。他與瞭然住持交情頗深,所以曾私下關注此案,想替住持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多方翻找下,他在刑部懸案的卷宗里找到了這份。」
年深又指了指第一份卷宗 ,「馬廷尉曾經覺得這兩件案子有所聯繫,可惜調查許久,卻發現死者之間唯一的交集只有那相似的死狀。後來,瞭然大師的死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所以,他希望我們有空的時候幫忙查查看?」
「嗯。」
也就是說,重要但不緊急。顧念打了個哈欠,隨手將那兩份卷宗放到天香樓的卷宗下面,他今天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分析卷宗。
見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年深欲言又止,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桌案。
第二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長安。小皇帝宣布退位,讓位給鎮東侯呂青。
雖然之前就眾說紛紜,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測,但真的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多人還是異常震驚。
顧念反而略微放了些心。
年深沒有按照書里的劇情返回鎮西軍營,他一直擔心是否會影響書里的故事線。
現在小皇帝宣布退位的時間跟書里基本一致,那就證明暫時好像還沒有多大影響?
之後四五天,年深幾乎常駐在大明宮,甚少回履雪殿。
京城內人心惶惶,大理寺也人心浮躁,唯有顧念心無旁騖,除了盯盯那些人查線索的進度,就是回家埋頭畫圖,總算設計出了比較理想的手搖打蛋器和攪拌機傳動齒輪,完成了最後的圖紙。
東西的難點在於齒輪和攪拌機的刀片,齒輪實在不行也可以用木頭或者竹子的,反正就是耗損大點的事兒,但攪拌機的刀片必須得做。
除了機器,他還畫了其它幾樣奶茶店常用的小東西,比如內壁上帶刻度的量壺,一套半圓形的標準勺,濾茶袋之類的。
圖紙一完成,顧念就去找了顧忠,在附近找個靠譜的工匠什麼的,顧忠比他在行得多。
在聽顧念解釋完之後,顧忠也覺得最難做的應該是那個刀片,他的建議是,刀頭的部分單獨去找鐵匠。
兩人正商量著,井生捧著份名刺追過來,告訴顧念有位姓孫的郎君來訪。
孫昭?顧念看著那個名字想了會兒,才回憶起這是死去的婉兒的『男朋』友,通義坊紙坊的老闆。
可是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顧忠拿著圖紙出了門,顧念滿腹疑惑的來到中堂,孫昭一見面就朝他深施一禮,臉上滿滿全是笑意,「感謝顧司直的指點,如今我們的花箋已經順利解決之前的問題,相信下個月應該就能做出完美的成品。」
「孫老闆太客氣了。」顧念沒想到孫昭居然是專門過來登門道謝的。
孫昭還特意帶了份合同過來,言明準備將日後粉箋銷售所得的一成作為謝禮,送給顧念,落字為憑。
雖然顧念也明白,孫昭一半是確實想感謝自己,另一半也是為了跟自己賣個好,以後好在新紙的改進和製作上多多合作。但不過就是複述了一下別人的製紙流程,剩下的都是孫昭帶著紙坊的工匠自己研究的,顧念覺得這一成的分成自己受之有愧。
孫昭態度堅決,顧念推辭不下時,突然想到件事,「如果孫老闆真的過意不去,不如用這些錢作為成本,幫我研究種新紙如何?」
「顧司直想做什麼新紙?」孫昭立刻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草紙。」
「草紙?」
「對,就是用秸稈、蘆葦、雜草之類的東西為材料做紙。」顧念列舉了一大堆除了人力幾乎沒有成本的『廢』料。
孫昭有些遲疑,「不瞞顧司直,為了降低成本,早些年孫某也曾經嘗試過用草莖之類的東西代替樹皮,但做出的東西實在過於鬆散,既不結實,又難於書寫……」
「沒關係,只要儘量做輕軟一些就可以。」顧念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反正草紙也不是用來寫字的,只是用來上廁所的,只要便宜,儘可能的柔軟就夠了。
「既然顧司直執意想試,孫某自當盡力。」孫昭勉強應了下來。研究這種新紙對他來說倒是不費什麼太大力氣,比起直接分一成粉箋的利潤來說,占便宜的肯定是他。實在不行,到時就將剩餘的利潤折算成錢吧,孫昭暗自思忖。
「對了,還有樣東西,孫老闆是專家,你看能不能試著幫我做做?」說完草紙,顧念才想起紙杯的事情。要做紙杯,肯定需要選擇一種合適的紙做材料,孫昭是現成的造紙專家,經驗豐富,遠比他自己摸索方便得多,要是可以,甚至委託孫家紙坊代工是最好的。
能為一句承諾親自上門,顧念覺得孫昭的誠信度還是值得信任的,便讓井生搬了之前試做的那個衝壓機過來,向他詳細解釋起自己對紙杯的構想。解釋到半途,顧念索性讓井生直接去廚房給孫昭做杯雲霞飲,也做個試飲。
孫昭對顧念這種用紙做杯的新奇想法很感興趣,紙張的厚度和韌度調整在他眼裡不是難事,倒是杯子的定型確實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