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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建議是可以試試在造紙的撈漿就考慮直接用異形的撈簾,或者在紙漿半乾的時候用顧念說的那種衝壓機械來定型上蠟,不過具體還要回去跟紙坊的工匠們討論討論,也或許他們會有更好的辦法。
兩人興致勃勃地聊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將紙杯的話題告一段落。
正聊得口乾舌燥之際,井生將雲霞飲端了上來。孫昭被雲霞飲漂亮的模樣驚住了,喝過之後更是讚不絕口,直言即便是在平康坊那些最擅長做甜品的地方,都沒見過如此新奇的飲子。
提起平康坊,就免不得想到桃花閣和婉兒,便聊到了婉兒的案子上。
說起這件事,孫昭的神色明顯黯淡下來,這些日子,他努力把心思全投在研究新紙上,就是為了逃避失去婉兒的痛苦,「後來孫某也曾私下請縣衙的人喝酒,打聽案子的進展,可是,據說他們只打撈到了那把兇刀的刀鞘,其餘就沒了下文。」
顧念訝然地瞪大了眼睛,等等, 「長安縣找到了兇刀的刀鞘,什麼時候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顧念:有哥的感覺原來挺幸福的~
備註:1、關於上朝遲到:唐朝上朝遲到懲罰挺嚴厲的,輕則一月俸祿,重則丟掉官職。查資料的時候發現在唐朝當官挺『苦』的,動不動就罰錢。笏板歪斜罰一個月俸祿、不按等級站立罰一個月俸祿,未經允許講話罰一個月俸祿,等等,╮(╯3╰)╭。最離譜的是,大明宮修建的時候,為了迅速建成,國庫劃撥十五州賦稅,停髮長安官員一個月的俸祿。
第42章
大理寺那邊居然不知道這個消息嗎?孫昭也被顧念問得愣了下,「應該就是那天你們走之後沒多久的事情,畢竟後來沒再見他們去過水渠。」
顧念磨了磨牙,也就是說,估計他們前腳剛走,長安縣那邊後腳就找到了刀鞘!居然完全沒說!
孫昭試探地看向顧念,「這個刀鞘對找到殺死婉兒的兇手很重要?」
意識到可能會誤導孫昭,顧念連忙擺手,「不不不,那也不一定,我只是氣他們有新消息不知會一聲。」
他當時想找刀鞘,主要還是想知道對方的手紋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輔助辨別身份的特徵。就像他們在天香樓發現的掌紋上的刀疤,特殊手紋同樣可以成為顯著性的線索。
「孫某還以為……」孫昭落寞地一笑,「不瞞司直,剛才孫某還在想,如果這東西真的重要,或許可以花點錢,讓那人拿出來給司直一觀。」
花錢看罪證可還行?顧念不禁有些黑線,好歹他名義上也是『正規』辦案公務員,「放心,之前只是事務繁忙,沒收到消息。我怎麼說都是大理寺的司直,想看件證物還是有辦法的。」
他不行還有年少卿在,肯定行的!
「婉兒一案若有進展,還勞司直告知。」孫昭站起身,表情凝重的深施一禮。
顧念連忙起身將他扶住,又安慰了幾句,孫昭因為想起婉兒的事情,情緒低落,也就沒有了再多談的心思,顧念一路將他送出了藥肆。
第二天一到履雪殿,顧念就將消息先告訴了杜泠和蕭雲鎧。
「那個姓王的,居然故意不告訴我們!」蕭雲鎧一聽,怒火中燒,差點一掌拍碎眼前的桌案。
杜泠冷靜地提醒他,「按理來說,案子既然已經交給他們,自然就歸他們查管,最多也就是結案定罪的時候拿到咱們這邊來走一遭,沒必要事事向咱們這邊報備。」
蕭雲鎧噎了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這個案子之前是咱們幫他們勘驗的現場,還交託了那麼多線索過去,他們有進展的話,於情於理難道不該知會一聲?」
顧念也跟著點頭,這次他站蕭雲鎧,有線索都不知會一聲,太不厚道。
「你覺得是幫了人家,人家說不定還嫌你丟過去個麻煩呢。」杜泠隨手用紙卷敲打著掌心,冷哼了聲,「現如今這個狀況,你當還有幾個人有心思真正認真辦案的?
全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一天算一天的。別說長安縣,萬年縣那邊也是半斤八兩,之前嚴刑拷打那個偷兒杜嶺好幾回,要不是咱們巴巴兒的把萬良的線索遞過去,人家都準備好拿杜嶺去填這個殺死楚娘的罪名了。
還有大理寺這些人,不是咱們每天追在後面壓著,三天都未必會出去一回。」
蕭雲鎧&顧念:………………
最後還是第二天年深出面,帶著顧念等人『路過』長安縣衙時『關切』地詢問了下婉兒那件案子的進展,才藉故在王執那裡看到了那把兇刀的刀鞘。
「怎麼樣?」離開長安縣衙沒多遠,杜泠跟蕭雲鎧就兜馬上前,一左一右地『夾』住了顧念。年深沒像他們那樣圍上去,卻也離得不遠,順便掃視了幾眼四周,確認沒有『尾巴』。
「到底怎麼樣?」
顧念眉梢眼角都隨著春風微微揚起,雀躍不已,「刀鞘上的確印有一小截掌紋。」
蕭雲鎧不禁有些失望,「掌紋有什麼用?」
顧念眼底的興奮勁兒藏都藏不住,年深眸色微動,「他的掌紋很特殊?」
「只對了一半,再猜。」
看到顧念小狐狸似的狡黠眼神,杜泠怔了怔,想起他們之前的某段對話,隨即眸色微亮,「該不會是那截掌紋上恰好有刀疤吧?」
「跟天香樓一樣的刀疤?」聽杜泠提起刀疤,蕭雲鎧才想起來他們一直派人追查的那個印在桌子上的掌印,現在已經排查清楚,所有去過天香樓命案現場的相關人等,手上都沒有類似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