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頁
「方子都是師父的,他自己想用,隨時都可以再做啊。」葉九思拎著顆葡萄放進嘴裡,一臉理所當然。
顧念:…………
臭小子,以後不幫你的忙了!
「你不是要送給陸溪做生辰禮的麼?」
「昨天就是他生辰啊,我和三郎都去參加了他的生辰宴。」
顧念又默默剜了葉九思一記眼刀,難怪催我催得那麼急,敢情是為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掐著時間呢。
「玩得開心嗎?」
「一般吧,」葉九思嘆了口氣,有些擔心的樣子,「昨天子清的氣色看起來挺差的。」
「他的病不是剛養好麼?」
「可能是堆積了很多事務所以最近都在忙,太累了吧。他那個身體你也知道的,我們看他臉色不好,也沒怎麼鬧他,吃完筵席就散了,讓他趕緊回去休息。我後來不放心,還讓人又送過去些溫補氣血的藥材。」
放心,他不是那種電視劇里就蹦躂兩集的反派,三年後都還活蹦亂跳的呢。
顧念在心裡暗暗吐槽,又很快皺起了眉心。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陸溪是禮部侍郎,算起來本來就是比較清閒的部門。最近既不是科舉時間也沒有什麼大事,他能有什麼好忙的?總不會是呂青有什麼新的關於教育的政令要他們討論擬定吧?
再者來說,他的目標不是年深嗎?為什麼最近似乎都沒什麼動靜?
壞人靜悄悄,總覺得在作妖。
顧念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認真回想了一下,卻想不起八月到年底之間,長安或者鎮西軍那邊發生過什麼特別大的事情。
這中間唯一能算得上大事的,可能就是年深的冠禮了。
原書中年深的冠禮是在涼州舉辦的,而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年深的冠禮恐怕是要在長安舉行了。難道陸溪準備在那個時間弄點什麼么蛾子出來麼?
他這邊正在努力回想原本書里的劇情,葉九思卻憂鬱地跟墨青嘆了口氣,「說起來,還是習武好,你看我和三郎,年頭到年尾都生龍活虎的,像師父和子清他們這種舞文弄墨喜歡動腦子的,一個是沾風就生病,一個是出門就受傷,真的很讓人頭疼。」
顧念:…………
摔!誰要跟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傢伙相提並論啊!
燒制琉璃的問題卡在了氣泡上,雖然調整過幾次配方後整體的通透度就比本土琉璃好上了數倍,但那些綿密的氣泡卻著實讓人惱火。顧念試驗了配料的數十種比例,又改變了提純草木灰的工藝,卻始終沒能克服這個巨大的問題。
他不得不先回到大理寺去『上班『,一方面是眾目睽睽,他不能一直都不出現,另一方面則是暫時想不出解決辦法,想看看案子換換腦子。
最近長安城裡的案子雖然增加了不少,卻大多都是由流民湧入帶來的雞鳴狗盜偷搶之類的案子,命案鮮有發生。
唯一一個稍微有點棘手的,就是萬年縣那邊先報上來的孩童綁架案。
從報上來的卷宗來看,最近一段時間,長安城內總共發生了五起綁架孩童勒索錢財的案子。
三起發生在萬年縣,兩起發生在長安縣。
被綁架的孩童基本都在五歲到六歲,有的是在門口跟人玩耍時丟的,有的是在家僕帶著去逛街的時候丟的,有的是在被家人帶去寺廟還願的時候丟的,基本都發生在出門之後。
受勒索的家庭都是家境富庶的商賈之家,擔心孩子的安危,只能付錢了事。
幸好綁架犯還算是有點信譽,拿到錢之後都會放人。這五家都是在接回孩子確認安全之後才報的官,留給縣衙那邊能追查的證據非常少,再加上時間上延後太久,綁架犯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幾乎無從找起,這段時間各種小案又成倍暴增,兩縣縣衙都人手不足,便成了暫時無人追查的懸案。
顧念翻看了所有的筆錄,關於綁架者,孩子們的說法不盡相同,有的說是男人,有的說是女人,其中有兩個最離譜,一個說是神仙,一個說是妖怪。
綁架者送來的字條,筆跡歪歪扭扭各不相同,看起來不是用左手寫的就是找不會寫字的人重抄了一遍。內容大致相似,都是寫明要求的時間,贖金金額,放置地點以及不能報官,否則會立刻殺了孩子。
顧念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個極其縝密的犯罪團伙。
他們選中的目標都是開著旺鋪的小商賈,有錢卻沒勢力,甚至還很膽小怕事,雇不起武功高強的人看家護院,也沒能力驅動官衙的人幫忙。
索要的贖金金額也並不誇張,甚至巧妙的落在對方可以承受的範圍內,為了救回孩子自認倒霉的可能性就又增加了許多。
在孩子面前甚至還做了變裝,混淆視聽。
唯一可算作線索的勒索字條,字跡也刻意被改變了。
對方顯然在動手之前是針對目標做過詳細調查的,顧念甚至懷疑,被勒索的商賈不止這五家,還有更膽小的,很可能在孩子回來之後根本就沒去官衙報案。
他們是如何調查對方的身家資料的?如果是個案,顧念首先會懷疑的就是熟人作案,但是,這五家商賈的店鋪各自分布在東西兩市,互相也不認識,什麼人會同時認識他們五個?
午膳時間,年深跟馬巍『開會』歸來,就見顧念眉頭緊鎖,邊翻卷宗,邊在紙上隨手塗寫認真思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