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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笑眯眯地打開,隨後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包里只有不到三緡銅錢。
顧念疑惑地皺了皺眉,「何掌柜,這個帳目是不是算錯了?」
葡萄酒的銷量如何,他之前天天過來培訓的時候也是看在眼裡的,再加上每種酒的售價和大致成本他也跟櫃面的掌柜打聽過,所以心裡已經大概算出了一個數字。
但現在何鞍書給出的錢,明顯遠遠小於那個數字。
「沒錯,沒錯。您別著急,您看,按照合同,您提葡萄酒一成的利潤,」何鞍書滿臉堆笑,把他們當初簽的合同拿出來,又摘下腰間翡翠算盤,噼里啪啦地算了起來,「就以咱們現在賣的最貴的胭脂醉為例,這酒的售價是三千兩百文一壇,我的進貨成本原本是一千三百文一壇,但是這路上的損耗太大,摔了一車,每壇的成本就升到了一千九百文。
再加上運費、咱們攬月樓的人工、倉庫的租金和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還有官府要抽的稅銀,每壇的成本就變成了兩千八百文。
利潤只剩下了四百文,您提一成,就是四十文。其它的酒也是差不多的算法,加起來一共兩千六百五十四文。」
他算到一半的時候,顧念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何鞍書這是為了降低葡萄酒的利潤金額,把從西域運貨過來的所有損耗和花費全都掛在葡萄酒這邊,他們當初的合同寫的是一成,按比例計提,利潤總額少,他拿到的提成自然也就少了。
簡而言之,就是他經驗太淺,被何鞍書這個老江湖給擺了一道。
「好吧。」顧念認栽地抓過了那個布包。
兩千六就兩千六吧,反正葛十二也抓到了,這錢本就是額外得來的。誰讓自己當初輕信別人呢,只能當作是交學費了。再說還得借著攬月樓的渠道賣雲霞飲,也不好撕破臉。
「何掌柜,再會。」顧念原本還想拿了錢請何鞍書吃頓飯再好好聊聊加深下聯絡的,現在也歇了這個心思,何鞍書這種奸猾的商人,點頭之交就可以了,沒必要深交。
「在下送您。」占了便宜的何鞍書自是開心,殷勤地將顧念送出大門,直送到路口。
兩千多枚銅錢死沉死沉的,顧念正站在路邊考慮著踩滑板的時候怎麼安置這個布包,身後攬月樓的院子突然傳來驚呼聲。
他好奇地轉過頭,猶豫著要不要回去看看,就看見何鞍書張皇失措地跑了出來。
「顧司直,剛才都是我的錯,我給您重新算帳,」他用那隻戴滿寶石戒指的手一把抓住顧念的手腕,「你救救我,求你一定要救我。」
顧念:???
作者有話說:
迷你小番外之假如大梁朝有朋友圈
顧念:[睡不著覺],萬圈,到底是哪兩位朋友能站出來告訴我一下嗎?
顧夫人回覆:[鮮花],乖,別想了,就是積福寺的香火靈驗,改天帶你和阿染去還願。
葉九思回覆:[鬱悶],就是,站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是誰搶走了應該屬於我的杯子!
秦染回復顧夫人回覆:[問號][晴天霹靂]
年深回覆:[思考]要不我明天派杜泠查一下?
杜泠回復年深回覆:[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62章
救你?
該不會是虧心事做太多,有人買兇追殺你吧?似曾相識的情形讓顧念緊張地握住筆袋,不斷看向何鞍書身後,就擔心攬月樓里突然竄出來個黑衣覆面手持長刀的殺手。
何鞍書臉上的那種看似和氣的笑容全沒了,緊緊拽著顧念,生怕他跑了似的,一直在絮絮叨叨地重複,「顧司直,求您一定要救我。」
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想像中的殺手追出來,再想想自己不會武功,何鞍書遇到殺手的話也不可能會向他求救,顧念才慢慢鎮定下來。
「你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死人,院子裡發現了一個死人!你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啊。」何鞍書就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切地拽著他往回走,「我帶您過去。」
死人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顧念鬆了口氣,擰好筆袋裡的暴雨梨花筆,抱著滑板和那個裝錢的藍布包,跟著何鞍書重新走回攬月樓。
有些胡商趕到長安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舒服的酒樓歇腳,好好大吃一頓,為了方便那些人臨時堆放攜帶的貨物,安置駱駝,何鞍書便專門在攬月樓側面辟出極大的一塊區域,建成倉院,安排了兩個雜役,幫那些來酒肆的客人免費看管貨物,喂喂駱駝和馬匹什麼的。
看管人會在貨物上掛一個木牌,再給放貨物的胡商一個相同紋樣的木牌,對方吃完飯,憑牌子來領貨物即可。至於客人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為避免產生覬覦他人的誤會,攬月樓這邊基本不會過問。
剛才把顧念送出來之後,何鞍書回去正遇到那個負責看管倉院的雜役在找店面掌柜詢問客人的事情,見他過來,便向他言明有件貨物好像已經在倉院放了兩天了,卻沒有人來取,特別奇怪。
攬月樓並不做住宿的生意,所以正常情況下,是沒有人會把貨物放在這裡過夜的。他們也會在客人寄放貨物時提前就說清楚,倉院只代管到攬月樓打烊,如果繼續放在這邊,丟失和損壞概不負責。
偶爾有喝得大醉被送到旁邊客棧的客人,第二天不到過午也就會過來把東西領走。這件貨接連待了兩個晚上,那兩個雜役覺得非常奇怪,這才來找店面掌柜打聽前晚有沒有喝得大醉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