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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想跑,呂青根本不可能抓得住他治罪。
夏初甩了甩拂塵,抬眼看向顧念。
顧念:???
看我幹嘛?
我?顧念猛地想到件事,「難道是呂青拿我威脅年深?」
夏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止是你,還有醫所里當時所有的傷患,大理寺的那些人,年府的人,除了國公府的人沒動,所有跟年深有關係的,抓的抓,抬的抬,呂青將你們所有人都押到了朱雀大街上。
每過一個時辰殺一個,直到年深肯自己出來投案。」
顧念:…………
簡直太卑鄙了!!!
「聽到這個消息,那些長安城倖存下來的百姓都去朱雀門前請願,再加上申國公等人的力保,最後,假帝星到底還是沒敢判斬,治了個流放千里之罪。把帝星和那兩顆伴星,一起發配去了平洲。
顧念:…………
偌大個大亁,只有平洲這個位於東北方的角落,是鎮西軍的勢力幾乎完全無法觸及的地方,呂青把年深流放到那邊,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顧念氣得氣血上涌,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算日子的話,應該是昨天一早用囚車送走的。不過具體也不太清楚,畢竟把你從朱雀大街接回來之後,我們就沒敢停留,連接就出了長安本涼州這邊來了。算算已經走了五天了,之後的消息都是靠國公府的人傳來的。你沒事吧?」
發現顧念臉色不對,夏初和井生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沒事。」顧念扶住額頭,頓了頓,看向夏初,「你跟著我們,是要去涼州投鎮西軍?」
「不,」夏初歡快地搖了搖腦袋,「我是跟著災星你。」
顧念:???
「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卜過一卦,卦上說,跟著你就會有數不盡的新丹爐!」提起丹爐,夏初的眼睛就閃閃發光。
「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絕對不可能!」顧念斬釘截鐵地道。
他承認,在金光門,在長安城的最後時刻,他是有那麼一個瞬間突然想起了火藥的事情,考慮過做個炸彈跟契丹人魚死網破。但現在既然長安已經安全了,他是不可能再去碰火藥的。
夏初但笑不語。
顧念:…………
夏初離開之後,顧念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腦子卻轉得飛快。
不行,年深去平洲太不安全了,他得想辦法去救人。
救人?
顧念皺了皺眉,不,不對,好像有哪裡不對!
鎮西軍和安番軍的援軍當時就算走了,也不會走遠,為什麼不回頭救人?
都到了這個程度了,還捨不得翻臉嗎?
三天之後,顧念的身體恢復了不少,勉強能下地行走。
這天傍晚,他們的車隊停在客棧,吃過晚飯,顧念讓井生扶著自己去了葉九思的房間。
墨青打開門,看到他就是一愣,「顧司直?」
「我來看看小世子。」顧念偏過頭朝裡面看了看,葉九思還端著湯藥碗,顯然剛才正在喝藥。
「師父。」似乎是手裡的藥太苦了,葉九思的笑容都苦兮兮的。
井生麻利地搬了個凳子,顧念在他床邊坐下來,「你的腿怎麼樣?」
「好多了。」
「是嗎?」顧念笑了笑,「但是我的傷不太好,一想到年深就發疼。」
葉九思手一抖,藥碗差點砸在地上。
「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顧念朝葉九思挑了挑眉。
葉九思求助地看了墨青一眼。
墨青走過來,接走了葉九思手裡的湯碗放在旁邊,在床頭坐下,「他的命好歹也是你救回來的,何苦這麼為難他?」
葉九思下意識地往墨青肩膀後面躲了躲。
「那不如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顧念轉向墨青。
自己救了葉九思的命,以他的性子,就算腿受傷了,也照樣會在聽說自己甦醒後想方設法的過來探望,不可能沒有動靜。然而,這三天來,葉九思卻一直躲在馬車和房間裡,沒怎麼露面,怎麼想怎麼不正常。
再想想年深的事情,顧念直覺葉九思肯定知道些什麼。
「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墨青泰然自若地看向顧念。
「那拜託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墨青嘆了口氣,「年深不在,其實是被流放到平洲……」
「這個我知道了。」顧念打斷他。
「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墨青露出詫異的神色。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就告訴我真相。」
「流放平洲,其實是年深自願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叫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顧念皺了皺眉,「年深想對付背後搗鬼的人也不用去平洲吧?」
搞鬼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陸溪,他人明明在長安啊!去平洲能做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墨青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你也知道,以年深的性格,本來就不會跟我們說得太多。」
「那為什麼瞞著我?」顧念越想越鬱悶。
「也不是瞞著你,就是你的狀況前一陣子實在太嚇人了,怕你聽說消息之後受不了刺激,大家商量了下,才想著先拖一段時間再說。
而且將計就計這件事,其實這個車隊裡只有你阿兄,我,阿九,我們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