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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太延見他毫不推拖,心下更覺得此事可信,不由得心花怒放。
見他心情好,顧念也順水推舟的跟他聊起鹽酒的生意,耶律太延表示酒類民間採買,他們自是不會阻攔,但鹽的事情,他做不得主,需要回去跟國主商量。
顧念聞言,便敬了耶律太延一杯,請他到時候務必美言幾句。除此之外,他也借著想跟契丹做生意的機會,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聽了些契丹王庭的狀況。
一場筵席,也算賓主盡歡。
耶律太延留他們在城內住一夜,顧念表示還是自己營帳才睡得慣。聽了徐愷的之後,耶律太延醉意醺醺的臉上浮起笑容,伸手拍了拍顧念的肩膀,一副『他懂得』的表情。
顧念反倒怔了怔,樞密使為什麼笑得這麼……猥瑣?
契丹人的城門雖然也要落鎖,規矩卻不像他們那邊那麼嚴,顧念和年深拿著耶律太延給的令牌,很容易就讓守衛們打開了城門。
等他們返回到營帳,差不多已經子時。
顧念叫人送了桶熱水進帳,打算先洗掉身上的酒臭味再睡。泡進浴桶,他剛愜意地靠在桶壁上,閉上眼睛,一隻手便摸到了他的肩膀上。
「刺客!!!」顧念嚇得一個激靈,大叫出聲。
幾息之後,年深便手提橫刀沖了進來。只見浴桶里的顧念跟浴桶邊的玉娘正在大眼瞪小眼。
年深:……
「她突然從背後摸了我一把,我以為刺客……」顧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奴家只是想幫城主搓背。」玉娘滿臉委屈。
「先穿衣服!」顧念見年深大半個胸膛都露在外面,立刻瞪他。
「你為什麼在這裡?」年深俊眉微揚,隨便從旁邊抓了見顧念的外袍,邊系腰帶邊問玉娘。他正在隔壁洗澡,剛才聽見顧念的喊聲,也只套了件單袍就衝過來了。
「他們把奴家送到這裡,說是在這裡等著城主。」
「我讓人安排你去別的營帳休息。」顧念拍了拍腦門,他們當時急著去錦月城,早就把玉娘這事忘了,估計底下的人一合計,就把人送到他房裡來了。
被這個烏龍事件一攪和,顧念的酒全醒了。洗完澡又跟年深商量了些事情,直到寅初才睡下。
他剛合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外邊突然響起來急促的鑼聲,有人大聲呼喊著,「走水了!」
「失火了?」顧念立刻驚坐起來,跑到外帳的年深那邊。
「出去看看。」年深給他披了件斗篷,兩人一起走出帳外。
一掀開帳子,便能看到外面四處都是火光,而且異常分散,看樣子像是有人用火箭故意弄的。
年深眉心微折,冷眼掃向營帳外黑漆漆的樹林,對著周圍的兵卒道,「發煙筒!準備迎接敵襲。」
作者有話說:
顧念:該說不說的,有點像被抓X在帳。╮(╯3╰)╭
備註:1、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提到:「貔狸,形如鼠而大,穴居,食果谷,嗜好肉,狄人為珍膳,味如·子而脆」。王闢之在《澠水燕談錄》中也寫道:「契丹國產毘貍,形類大鼠而足短,極肥,其國以為殊味,穴地取之,以供國主之膳,自公、相下,不可得而嘗。常以羊乳飼之。頃年虜使攜至京,烹以進御。今朝臣奉使其國者皆得食之,然中國人亦不嗜其味也。」
第185章
一支箭帶著火光和尖利的聲響騰空而起,扶搖直上,照亮夜空,尾後留下滾滾赤紅色的濃煙。
高亢凌厲的號角聲隨即響徹營帳。
「列隊,備戰!」
顧念他們這回帶在身邊的都是強攻隊成員,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一聽到號令,立刻各自整理裝備,披掛戰馬。
顧念穿個衣服的功夫,眾人已經全部就位。
營帳前的隊伍盔甲森森,槍戟林立,火光映在槍尖上,冰冷肅殺。
寒光穿甲,一身戎裝的年深更是英姿勃勃,氣勢凜然,他清亮的眼神就像雪山峰頂的千年積雪寒冰折射出的第一道晨光,清冽冰冷,又仿若長刀鳴鞘,蓄勢待發。
「好,兄弟們,今天定要將那些偷襲的人打個落花流水!」顧念不禁也有些熱血沸騰,利落地翻身上馬。
跨下戰馬也感受到了周圍昂揚的戰意,揚首嘶鳴,一副躍躍欲試地模樣。
年深帶馬過來,拍了拍顧念那匹黑馬的額頭,「你不許往前沖。」
黑馬仿佛聽懂了似的,委屈地甩著腦袋打了個響鼻。
同樣受到『警告』的顧念也抿了抿唇線,冷靜下來,行吧,打仗的時候,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
年深眉峰微動,幾個騎兵會意,立刻圍上來,前後左右的將顧念護住了。
「玉娘呢?也派個人保護她。」顧念猛地想起被自己送到其它營帳的『刺客』。
正在整肅隊伍的年深朝旁邊揚了揚下巴,兩個兵卒便朝不遠處的營帳跑了過去,幾息之後,護著玉娘走了過來。
玉娘驚恐地看著四周的火光,嚇得花容失色,小聲啜泣起來。
顧念怕打擾年深整隊,帶著玉娘往旁邊走了兩步,指著那兩個兵卒低聲安撫她,「別擔心,待會兒我會讓他們保護好你的……」
沒等顧念說完,前方突然傳來利箭破空的聲響。
他抬眼看去,只見漫天飛箭密集得像蜂蝗似的,閃著寒光,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