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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看人,年深則在評估著在暗殺、綁架、迷暈等狀況之下,周圍所有可能的進攻以及撤退路線,以便幾天後見機行事。
確定周圍的人暫時沒什麼異狀,無所事事的顧念便開始烤肉,這家店的蘸料除了尋常的鹽、茱萸粉什麼的,還有半碗帶著蜂巢的蜂蜜。
他抹了些蜂蜜在肉上,放在炭爐上烤的時候,瞥到旁邊那碟鹽,又想起前些日子顧言『影射』他不如年深心思縝密的事情,不禁興起了捉弄年深的心思。他隨手倒了杯酪漿,然後又往裡加了半勺鹽。
對面目睹這一切的那個靺鞨族兵卒不禁目瞪口呆,這是什麼吃法?
「喝點東西吧。」顧念若無其事地把那杯加了料的酪漿遞給年深。
年深不疑有他,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
酪漿甫一入口,他就察覺了不對勁兒,抬眸看了眼顧念。
顧念沒繃住,捧腹大笑,拍了拍桌案,「好喝嗎?」
心眼多又怎麼樣?還不是很好騙!
年深硬生生咽了下去,眉峰微揚,那兩個靺鞨族的兵卒立刻識相地退出了房間。
等顧念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年深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人扣在牆壁上,將剩下那小半口酪漿遞到他唇邊,「好喝,要不要嘗嘗?」
顧念:…………
顧念掙扎半天,最後只得認命的伸出舌尖兒舔了一下,苦鹹的滋味直衝腦門。
太難吃了!顧念的臉立刻皺成一團。
年深從蜂蜜碗裡舀了些蜂蜜含進嘴裡,然後垂頭吻上了顧念的嘴唇。
原本的鹹味被甜味覆蓋,化腐朽為神奇般的在味蕾之間激發出海鹽芝士般奇妙的味道,然而顧念很快就分辨不出那麼多了,他被年深撩撥得雙膝發軟,神魂顛倒,差點丟臉的背過氣去。
「難怪我阿兄說你是這個!」半晌過後,終於喘勻氣的顧念恨恨地指了指蜂蜜碗裡的那塊蜂巢。
年深皺了皺眉,「你阿兄說我像毒蜂那樣危險?」
「不,」顧念白了他一眼,「是說你心眼比蜂巢還多!」
年深:…………
大雨過後,氣溫也跟著降了下來,瞬間涼快了不少。趕在關鋪前大約兩刻,顧念他們去暗探所在的山貨鋪『送』了趟貨。
夏初是七月二十二收到的信,也就是說信大約是在七月二十日左右托人送出的,崇瀾如果提前要在平州有所『布置』,按理來說差不多應該是七月中旬以後的事情。
暗探表示,平州的上個月非常平靜,無論是官衙和都護府那邊,每日都有眼線盯著,最近雖有幾次客人到訪,但都是之前來過的,沒有生面孔。接到消息之後,他們更是尤其注意了福來客棧周圍,里里外外,並沒有什麼任何異常之處。
至於畫像上的人,之前不確定,但他們接到畫像之後,肯定是沒有來過的。
年深屈指輕叩桌案,「如果他和我們現在一樣,改變了裝扮,你確定還認得出麼?」
暗探沉默了會兒,搖了搖頭,「如此就說不準了。」
顧念與年深對視了眼,沉默下來。
之後的幾日,一直在斷斷續續的下雨。八月初四的晚上,夏初帶了兩壇琥珀光作為禮物,住進了福來客棧。
掌柜的一見道士打扮的夏初,便問他是否是初一道長,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便說有位姓崇的掌柜已經提前幫他訂好了上等房,並且付好了費用。
夏初打聽了下那人的身高樣貌,卻並不是崇瀾本人。
初五上午,午初時分。
陰沉的天氣里,夏初依照信上約定的時間,在福來客棧一樓大堂那張臨窗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位子和菜色也是提前訂好的,全都是小時候的夏初喜歡的口味。
顧念和年深他們在隔兩桌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桌酒菜。
眼見著菜都上完了,距離約定的時間也過了小半個時辰,崇瀾卻根本沒有出現。
窗外又下起了雨,夏初枯坐了大約兩刻左右,實在忍不住,便起身去找掌柜的詢問。掌柜卻道當初那人是直接付了房錢和餐費,除此之外,並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夏初滿腹疑惑地回到座位上,根本沒有心情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乞丐啪嗒嗒光著腳板冒雨跑進了客棧。
「哪位是初一道長?」小乞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揚聲道。
「我是。」窗邊的夏初立刻應聲。
「有位姓崇的郎君讓我給您送樣東西。」小乞丐從懷裡掏出個輕飄飄的藍布小包袱遞給夏初,也不等夏初再開口,轉身又跑進了大雨里。
年深抬手摸了摸垂在耳邊的辮子,雨幕之中,街對面的雜貨鋪有人飛快地追著小乞丐走了出去。
夏初打開那個已經半濕的布包,發現裡面還包了層防雨的厚油紙,拆開油紙才看見信封。
「當!」信封沒有封口,一塊小小的金鋌從裡面掉了出來,砸在桌面上,嚇了夏初一跳。
他再看看裡面,還有封信,展開來看了看,倒確實是崇瀾的筆跡。
信上的內容很簡短,只說自己這邊突然遇到點急事走不開,請夏初在平州再等他三天,那塊金鋌是讓他這三天拿來花銷的。
夏初:???
夏初刻意把信略微拿起了些,對著斜對面顧念他們的方向。看到信上的內容,顧念和年深交換了個眼神,遇到了事情,三天後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