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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
「城內現在怎麼樣?」顧念見是熟人,也沒有了寒暄客套的心思,直接打聽狀況。
完顏忽烈聞言,不禁嘆了口氣,「不好。很多房子都塌了,受災的情況十分嚴重。鎮東軍在大震的第二天一早就棄城逃跑了,年將軍說要留下來救人,沒有去追。這些日子,大家都在四處搜救受災的百姓,帶來的糧食和藥物都不夠了。」
「年…」顧念話到半途,臨時改口,「咱們這邊有人受傷嗎?」
「其它人還好,就是杜將軍和年將軍救人的時候被樑柱砸到,受了些傷。」
「年深受傷了?」顧念立刻著急起來。
「放心,隨軍的醫師看過,不嚴重,」完顏忽烈連忙擺手,「年將軍第二天就繼續跟大家一起挖掘廢墟救人了。」
顧念:…………
那個傢伙是不是又在逞強?
「年少卿和杜將軍現在人在哪裡?」兩人對話的功夫,秦染等人也圍了過來。聽到年深和杜泠受傷,秦染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城內這兩天已經挖得差不多了,今天一早年將軍和蕭將軍他們就分頭帶著人去南邊的村落幫忙了。」
崇瀾皺了皺眉,微微搖頭。自古成大事者,理應著眼大處,不拘小節。顧念這個人卻恰恰相反,無論是當初在荒島,還是這一路上,都在忙著救人,似乎任何一個人都不想放棄,他這樣也就算了,沒想到現在年深也是。
慈不掌兵、善不為官,這兩人如此做派,日後恐怕只會錯過到手良機,無法成就大業。
為了避免鎮東軍趁著救災的時候殺個回馬槍,年深特意將大軍駐紮在了定州城南邊,一遍有敵軍來襲的時候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秦染剛到營帳就被醫師們請去查看傷者的狀況了,顧念拜託夏初幫忙去軍營那邊交接糧食和藥品的事情,又請崇瀾繼續監測附近餘震的狀況,自己則跟吳鳴騎快馬追著年深他們的足跡,直奔附近的村落而去。
兩人一路打聽,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兵卒幫忙救災的村落。
眼前的這個村落因為有部分坐落在山凹里,昨天餘震後,大半個村子都被山上滑落的泥石給埋住了。倖存的村民不足二十人,根本無力挖掘,實在沒辦法,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定州那邊找年深求救。
「年深呢?」顧念抓住一個在樹蔭下輪休的臉熟兵卒詢問。
「村裡的農戶說前兩日大震的時候,附近那條河遭天譴,變成了恐怖的黑色,麾下剛才帶幾個人過去查看了。」
河變成黑的?顧念眉心微皺,難道是震出了地底下的什麼東西?
「幫忙找個熟悉地形的農戶,也帶我們也過去看看。」顧念對著那個兵卒道。
作者有話說:
顧念:我有直覺,這很可能是個好東西~
第200章
帶路的村民說,去往那條河的土道被震出了不少裂溝,沒辦法騎馬,顧念和吳鳴便只能把馬拴在那個兵卒休息的位置,跟著村民步行過去。
走出去大約六七百步,土道的路面上就能看到村民說的裂溝了。
那些裂溝有大有小,寬窄不一,窄的不過小兒手臂粗細,兩三丈長,寬的卻足可以並排吞下兩個馬鞍,深四五丈,綿延逾里,還有更嚴重的狀況,幾條裂溝『撞』在一起,形成大片大片的塌陷,露出底下斑駁的岩層,突兀嶙峋,觸目驚心。
這種損毀嚴重的地方,人想走過去都極為艱難,馬就更不用說了。
幸好那個村民應該是這兩日也來過,對土道的狀況還算熟悉,帶著顧念和吳鳴彎彎繞繞的,儘可能地避開了那些相對難走的位置。
即使這樣,他們也必須走得小心翼翼,因為不止裂溝邊緣的土層極為脆弱,容易塌陷,那些明明表面上看起來完好的大片地面,也隱藏著看不見的危險,一腳踏上去,很可能就會在地面上踩出新的裂縫或塌陷。
中途有一次,那個村民就這樣差點摔進突然坍塌下去的深坑,幸虧吳鳴反應迅速,及時甩出銀絲捲住了他的腰,才把人救回來,否則按照那個坑的深度,不說斷胳膊斷腿,至少也得頭破血流。
那驚險的一幕讓顧念不禁有些愧疚,連連跟村民道歉,村民卻擺手道,「這條路取水都要走的,怪不得小郎君。」
水源就是村莊和城池的命脈,不可能不去。
顧念不禁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暗自琢磨著能不能後續想辦法幫他們打口井之類的,方便取水。
村子距離那條河道雖然不遠,三人卻被難走的土道拖慢了速度,直到紅日垂落,暮色四合,才終於趕到了河邊。
相隔數十丈,他們就看到了村民口中那條遭『天譴』的河。
整條河如同被墨汁浸過似的,全部變成了黑色,安靜而詭異。
「他們人呢?」顧念掃了一圈,沒發現年深等人的身影。
「可能是去上游或者下游查看了吧?」村民不太確定地道。
越走近,就越覺得那條河陰森可怖,夕陽的餘暉映在的河面上,泛起幽幽金綠色的光芒,仿佛傳說中的幽冥鬼道,讓人遍體生寒。
那情形,就連走南闖北見過無數異狀的吳鳴都有些心裡發麻。
「什麼玩意?」吳鳴摸了摸胳膊上冒起的雞皮疙瘩,目瞪口呆。
顧念倒是眼睛發亮,撩起衣擺就要跑過去,卻被吳鳴一把拽住,「你別過去,萬一那玩意有毒怎麼辦?」